《与君绝》 免费试读
他不再站在迟家筝坊门口吃冰棍,当有人问起他时,他只是摇摇头:“不雅观。”
他的审美眼光越来越挑剔,与小时候完全不同,迟鸢穿的新衣服他总是不满意:“不好看,太土了。”
再比如,他还会拍她的头,带她骑单车去郊游,但再也不会叫出那声——
“小媳妇。”
河边一群童年的小伙伴在嬉戏,其中有些八卦的少年,窥探地问起“迟鸢”,卓岩伸手就打断:“算了吧,都什么年代了,还来‘娃娃亲’那套,只是小时候的玩笑,没必要当真。”
水花四溅之间,众人笑声不绝,全然没注意到来送饭的迟鸢,她静静地站在小山坡后,夕阳拉长了她的身影,也不知站了多久,最终她抹了把眼睛,轻轻放下便当盒,悄悄离开。
卓岩上大学那年,迟鸢正式接管了迟家筝坊。
卓岩怒气冲冲地看着迟鸢,颇有一种无法接受的感觉:“你是怎么了?成绩这么好,为什么不上大学?!”
迟鸢正在折一只纸鸢,听到这话,动作一顿,沉默不语。
卓岩更加感到无奈:“就为了这个筝坊?现在社会这么发达,还在坚持这种守旧的做法,不怕过时吗……”
这种话听起来很耳熟,许多年前卓岩的父亲也曾说过类似的话,他们一家在这方面似乎“一脉相承”。
这次迟鸢终于开口了,她抬起头,面对阳光,脸上没有一丝不妥协:“是啊,现在社会发展得很快,但我们也要记得祖先留下的技艺,否则就失去了根基。”
中华文明源远流长,很多古老的技艺都是靠着代代传承,才能在现代社会中得以保存,匠心传承。
卓岩不想接手当铺,而迟鸢接过了《鸢经》,自愿成为筝坊新一代的“少当家”。
她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妥,这里是她成长的地方,她热爱这里,更有一种使命感,要将家传的技艺传承下去,她心甘情愿。
只是,这一次他去上大学,她留在筝坊,他们之间真正……分道扬镳了。
那天迟鸢起得很早,打扫了一番,把店招擦得一尘不染,清晨的阳光洒在卓岩身上,他停下来看着迟家筝坊,然后开口:“迟鸢。”
迟鸢扭头看向他,两人之间的目光交汇,许久没有说话。
“你真是个傻瓜。”过了一会儿,卓岩轻声说,阳光下,他身上泛起了一层金辉。
“我走了,别太想我,你也要照顾好自己,等我放假回来看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