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哥还没来得及回答,我妈就一巴掌拍在他头上,责备道:“你懂什么,还不快带你妹进屋睡觉。”她向堂屋推了推我们俩,然后转身去关大门。
我哥一边拉着我的手朝屋里走,一边回头对我妈说:“妈,记得给我爸留门。”
我妈回头瞪了他一眼,不耐烦地说:“知道了!就你操心。”
第二天一早,天还没亮,我就被我妈摇醒了。
“丫头,妈要去县里一趟,饭已经给你们做好了,闷在锅里,记得吃了饭再去上学。”
我揉揉眼睛,撒娇地对我妈说:“妈,我也想去县城玩。”
我妈给我掖了掖被子,说道:“姑娘乖,妈这次是去县城办正事,下次再带你去…”
这时我妈的手机响了,是我爸打来的,他上来就抱怨:“你还没出发呢?这医生急着要钱呢,你怎么还不紧不慢的?!昨晚就叫你来,替替咱妈,你就拖着不来,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?!”
“我就要出门了,而且有你陪着呢,把他们两个小的留在家里,我也不放心啊…”
“行了,别罗嗦了,把钱带上抓紧来吧。”
“妈,你借的是哪里的钱?”我哥已经起床了,站在一边系扣子,板着脸。
“小孩子,别多管闲事,你只管好好上学就行。”
“看好你妹妹。”
我妈没理我哥,从陈旧的樟木箱里拿出一个布袋,很快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,我哥生气地一拳头捶在床板上,发出一声巨响,把我吓了一跳。
后来我才知道,那笔钱是我妈硬着头皮去舅舅家借的化肥钱。这时候下了一场雪,家家都趁机施肥,希望收麦时能有个好收成。
但是这个希望转瞬即逝,我二叔却给我们惹了麻烦。我爸向来听我奶奶的,我妈也不敢说什么,只能任由他。
我二叔在医院住了小半个月,家里实在没钱了,只能拿了药和吊瓶回家养着。
到家的那天,我妈早早把铺盖给他收拾好,还用了一床陪嫁过来,一直没舍得用的新棉被。
我站在堂屋里,努力掀开棉门帘,方便我爸把二叔抱进来。
二叔的两条腿都打了石膏,没法穿裤子,头发也好久没洗,乌糟糟像鸡窝,又脏又臭。
身上盖的是我妈过年新给我爸买的棉袄,沾了泥和血,黑红黑红的。
我妈好心想上前招呼,却不知道碰到了二叔哪里,惹得他一声杀猪叫。
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