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其实那只是父皇早已知晓宫外流传的谣言,他觉得好笑之下,随意颁布了执意罢免。
后来呢?
后来父皇做事更加昏庸,我日日奉茶在侧,他对我的疼爱也越发重了。
顾崇泽暗中策划造反,声称是要还天下清明。他所做的,都是为了顺应正道。
“阿宁,我不想被冠上造反的名头,可是没有办法。”顾崇泽握住我的手,语气沉重。
我想,为了心上人,总要做一些事。
“你不是造反的人。”我摸着顾崇泽的头,“你是天下人的旗帜,是为了天下之公义而起的英雄。”
顾崇泽动容不已。
他抱住我,承诺道:“若我成功,阿宁,你就是永远的皇后。”
因为这句话,因为这个人。
我一介女子,做了自己做梦都不敢想的事。
我逼父皇拟旨,毒杀了他。
父皇年轻时文韬武略,所有人都说他英武不凡,会是千古明君。
可他倒在床上的时候,我只觉得他孱弱非凡。
自那之后,我常常被噩梦所困扰,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错事。
但顾崇泽带我登上皇位,让我在一旁先坐着,并时常深情凝视着我。
我又觉得,或许自己还是做对了。
顾崇泽晚膳时来了殿中,我让宫女们上菜,都是我自己亲自下厨做的。
“阿宁的手艺还是那么让人喜欢。”顾崇泽感叹道,“如果可以,我多想只呆在你这里,一口膳食,一点温情足以。”
我微笑着说:“只要天下安定,这样的生活自然也触手可及。”
顾崇泽突然放下筷子,定定地看着我,什么也不说。
我的心沉了下去,莫名有了种不详的预感。
但是我还是说出了计划中应该说的话。
“陛下,那些还在修筑的工事,暂且先停了吧。”
出了修筑中的栖凤殿,郊外还有一座摘星楼。这两项工程只要暂停,就可以缓解北地的灾情许多。
面对我的话,顾崇泽用了以前的一套托词。
“阿宁,我对你常觉亏欠。”
我轻轻地咬住下唇。
“现在的一切我已经很满足了,不需要其他。”
顾崇泽又说:“可是我想这么做,其他的一切我自有办法。”
“你办法向来很多,可是陛下,我不想再被天下人口诛笔伐了。”
顾崇泽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。
但很快,他又平静下来。
“阿宁,你给我一点时间,我会解决好的。”
顾崇泽会怎么解决呢?
在他来之前,我又听到了飘絮从宫外传来的消息。
国子监的学生开始聚集,要他处死我这位“祸国妖后”。
说先帝的血脉,果然每一个好东西,都要铲除干净才行。
“陛下,我相信你。”
我看着顾崇泽,一字一顿地说:“再这样下去,就算栖凤殿修筑完成,我也不会跨进一步。”
顾崇泽站起来。
“阿宁,你只需要等着看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