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嬷嬷平日里靠着凶悍才能勉强保护自己和小姐的安稳。这一巴掌既然已经打出去了,她并没有畏缩的理由,于是她连续扇了好几下,冷笑连连地说道:“你冲撞我家大小姐,就是该受罚!”
刁嬷嬷想反击,但她是二小姐的贴身嬷嬷,平日里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,什么活儿都不用干,比府内不受宠的小姐过得还舒服,哪里是常嬷嬷的对手。
连续受了十数下耳光,刁嬷嬷才嚷嚷出声:“你们都是瞎子吗?”
旁边的两个丫鬟也是目瞪口呆,等回过神来将常嬷嬷拉开时,刁嬷嬷的脸已经肿得老高,一口血喷了出来,连带着吐出了两颗牙。
刁嬷嬷捂着脸,指着姜媛抖抖索索。
姜媛上前一步:“怎么,你不服?”
刁嬷嬷心里虽然再不服,但此刻也忌惮着,愤恨地瞪着姜媛,咬着牙说道:“大小姐,你狠!且看明日你要如何跟二小姐交代!”
她带着两个丫鬟,匆匆从后面绕道洛神苑跑了。
姜媛淡淡地回过头,对常嬷嬷说:“嬷嬷,你的腿还好吗?”
常嬷嬷热泪盈眶,扶着姜媛往回走,一边说:“姑娘,奴婢习惯了,这点小事无碍。姑娘何必为了奴婢得罪二小姐呢?”
姜媛并未回应,带着常嬷嬷与婆子往回走,走到两个院子中间时,姜媛指着墙角的一棵树:“常嬷嬷,你看那棵树,如此寒冬之中,竟然还有嫩叶未曾凋零。”
常嬷嬷轻咬着嘴唇,感受到姑娘话中的意味,似乎姑娘已经想通了,明白了逆境中也要努力生存的道理。
姜媛缓步走到那棵树前,掏出手帕,小心翼翼地将树上仅剩的两片叶子包裹在手帕里。
常嬷嬷好奇地问:“姑娘,这是要做什么?”
姜媛神秘地笑了笑:“回去给我找个木臼来。”
回到房间,姜媛也不让常嬷嬷帮忙,亲自把叶子放入木臼里磨碎,然后又将一块绿色绢帕放进去,细细地磨着,直到手帕都沾满了叶子的汁液。
常嬷嬷坐在旁边继续劝说:“明天二小姐或夫人过来,姑娘只管将奴婢推出去就好了,不要硬撑着。姑娘好歹是府内的主子,又即将嫁入摄政王府,总不能与家里闹翻了,将来万一有什么事,连个支持姑娘的人都没有。”
姜媛抬头看她:“常嬷嬷,我父亲明天可在吗?”
常嬷嬷一愣,有些心虚:“姑娘是想让老爷支持吗?老爷一向是不管后院事的。”
姜媛微笑着说:“常嬷嬷,老爷不管,那是因为与他无关的事情,他懒得管。明天一早,你去找他,告诉他我已经想通了,会安安分分地嫁入摄政王府。只是,婚事即将临近,我想见他一面。”
她轻声说:“他会来的。”
常嬷嬷呆呆地看着小姐,她知道小姐容貌绝美,不仅是府内其他的小姐,恐怕整个京城也找不出比小姐更美的了。但这是她第一次发现,小姐不仅仅是美丽,还有一些动人心魄的东西隐藏在她的内心深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