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要住院。
我让江粤先回去。
他靠在窗户边,月色温柔,连带着将他一身的戾气都洗去了不少。
江粤低头咬着烟,打算点的时候又停了。
他倚站着,问我:“你以前也酒精过敏进过医院?”
我点头。
病房里的床头灯很暗,我眼睛本来还没完全消肿。
也看不太清他脸上的神情。
“那你今天,是不要命了?”江粤轻笑,“还是说,故意想让我愧疚?”
“没有。”我摇头,“我只是不想你生日不高兴。”
“你今天生日,我以前有个朋友告诉过我。”
“过生日那天,过生日的人每个愿望都是能够被满足的。”
“不然他新的一年都会不顺遂的。”
三年前我生日那天,季竹让我向他许五个愿望。
我问他会不会太多了点,他说不多。
十个他都嫌少。
我让他娶我,他又说:
“眠眠,今天又不是我生日,别便宜我。”
“呵。”
“迷信。”江粤嗤了声,他趴在窗户边吹风。
“温西西,下次别这样了。”
“酒精过敏直说就行,我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。”
我嗯了声。
可是,江粤。
你就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啊。
江粤待了会儿就打算走了。
他这样的玩咖,我当然不会觉得就靠一个酒精过敏住院卖惨能彻底打动他。
他离开病房后。
我坐起身,伸手拔了针头。
锐痛从手背上传来,针头垂着,带了几滴血甩出来。
我却有种自虐般的。
这种疼痛能够提醒我,提醒我是谁,在哪里。
以前我生病住院的时候。
季竹就坐在我床头边的凳子上,他能这么坐一整晚。
时不时摸我额头,我翻身,他给我掖被子。
我原本不是个矫情的人。
但因为季竹,我变得额外爱撒娇。
二十多岁的人了,慢慢娇气到瓶盖不想扭,奶茶太冰了不想拿,自己的包也不想背。
那次肠胃炎住院,输了三天的液,手都输肿了。
那个针剂进血管的时候也很疼。
又是大冬天,季竹就去借了个盐水袋,去外头装了热水,又拿 T 恤裹了,小心翼翼地贴着我手背。
我说他像个老妈子。
他一边在我手臂上抚摸着缓解药水带来的疼痛,一边笑:
“能当你一辈子的老妈子也可以啊。”
“老婆不就是要娶回家宠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