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仲从马车下来,唐真真跟在他后面跳下,脚直接着地,毫不屑于踩在地上当石阶的仆人。学堂里静悄悄,女太傅模样古板,正教着一群孩童摇头晃脑地背诵诗经。
唐真真听到那像是念经的声音,又开始昏昏欲睡。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,正好被太傅瞪了一眼,她赶紧捂住了嘴巴。唐仲走过去和女太傅交谈了几句,然后过来嘱咐唐真真:“我去镇守边疆了,你好好跟着太傅读书。”
唐真真点了点头,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渐行渐远,站在原地拿着糖葫芦有些不知所措。女太傅看了她一眼,示意她找个位置坐下。
唐真真放眼望向学堂,只有蓝色锦服和绣有金边衣领的少年旁边有空座。她低头看着手里红艳的糖葫芦,想起哥哥平时穿的就是一袭宝蓝色衣服。想了想,她朝着蓝色锦服少年的旁边走去。
“你是在害怕我吗?”正当她要坐下,带有戏谑的声音飘到她耳边。唐真真闻声向后看去,原来是穿着金边锦服的少年。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,朝弄般盯着她看。
“谁害怕了。”唐真真咬了口糖葫芦,朝他旁边走去,坐下时还瞪了他一眼。少年笑意更浓,让唐真真觉得浑身不舒服,尽管他明明是个男的,笑起来却那么让人欠揍。
女傅讲的是什么,唐真真一点也没听进去。她假装模样地举着书,埋头舔着糖葫芦。旁边的少年频频看着她,一开始她选择无视,但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,放下书卷道:“你想吃早说,又得这样。”
想让她坐到他身旁,又时不时看她,好像在惦记她的糖葫芦。没有书的遮掩,唐真真嘴巴上的糖渣和半根糖葫芦就那么暴露在众人面前。
少年望着她递过来的糖葫芦,不怀好意地瞥向女太傅铁青的脸。唐真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,正好对上女太傅冒着怒火的眼神。
她后知后觉地报以歉意的笑,然而得到的是这样的一句话:“唐真真,你不听课也就罢了,怎么还让太子跟你胡闹。罚你把诗经抄三百遍。”
“什么,诗经三百遍,娘你骗我,你不是说对人微笑别人就会对你客气嘛。”唐真真用哀怨的眼神看女太傅,忽然想起了什么,扭头诧异地看旁边的人,原来是当今太子许默,娘口中最不能得罪的人。
许默迎上她的目光,邪邪一笑,露出米粒般干净的牙齿。她顿时有种想揍他的冲动,但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,先不说他是太子,关键是现在要抄诗经呀。
唐真真拿出几张纸,一边抄一边在心里埋怨,娘你不是说刚上学堂用不着写多少东西呀。待几张写完后,旁边的人递给她一摞纸,唐真真毫不客气地接过,继续奋笔疾书。十遍写完后,一堂课也结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