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载中宋耀川注视着被雨水冲刷得破破烂烂的山道，对我说：“家丁抬藤椅不稳了。”
我脚下一滑，差点连人带椅子摔进山沟。而我自己也无法在湿滑泥泞的山路上站稳脚跟。
我轻轻皱了皱眉，宋耀川问道：“你善医、善绣，可善武吗？”
我摇了摇头。
他笑着说：“来，娘子，我背你。”
这是他第一次跟我开玩笑。
我知道必须走下山去，只是区别在于是让他背我还是让家丁背。
我趴在他的背上，能感受到他小心翼翼地踩在泥泞路上，有几次他都险些滑倒。
后来我自己多次上下这山路，也从未像这次这般长。
回到万景胡同时，天已经黑了。婆婆在门口等待，不知道等了多久，裙摆都已经被雨水浸湿了。
我们回到了茹竹堂更衣。我隐约看到他青色的裤脚沾满了泥污，颜色不太对劲。
他去了隔壁的房间，半晌后出来，裤腿鼓鼓囊囊的。
“你来。”我招呼他到我的卧房。
他站在门口，踟蹰了一下。
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安神香味，他的表情变得轻松了。
我叫他把裤腿撩起来，他照做了。
左腿小腿上有一条长长的口子，深深地划了一道。暴雨后山石尖锐如刀，这伤口还在流血。
他简单地包扎了一下，就像处理战场伤口一样。
他说：“没事，这点伤我处理得了。”
我告诉他：“我有更好的止血药。”
他让我帮他处理伤口。
处理完后，他怔愣了片刻，站起身说：“我先回去了。”
我点了点头。
他离开卧房时，背影看起来有些迟疑。
我背对着他，整理着医药箱。
从那天开始，我们彼此更加熟悉了，像是屋檐下的两只燕子，会唠唠嗑、聊聊天。
我从不示意他去卧房，他也就装作没有看见。
公婆更是不提我们本是夫妻的事。
在茹竹堂，有个丫鬟服侍了多年，平时很规矩，但有一天突然像发了疯一样，在宋耀川洗澡时替他擦背，甚至碰了他。
宋耀川举手将她从窗口扔了出去。那丫鬟躺在院子里，过了好一会才醒来。
婆婆听说后，立刻把她卖了出去。
从此以后，人们更加守规矩，茹竹堂也不再提起我和宋耀川原本是夫妻这件事。
茹竹堂后面原本是荷花池，后来填平了，做成了宋耀川的练武场。他除了自己锻炼，跟着刀客李师傅学习左手耍刀，还带着弟弟们一起练武，保持身体健康。
我的菜园就在校场的墙边。傍晚时他们在那里操练，我则带着一个丫头浇菜园里的菜。
“大哥，听说你的小妾是个绝色美人，还会武艺，是真的吗？”我听到三弟这样问。
三弟一向直率，不太懂得分寸。
宋耀川回答道：“她已经过世了。她不是什么小妾，她是你嫂子。”
三弟说：“我嫂子可好好的，你凭什么说她过世呢？”
兄弟俩因此起了争执。
三弟虽然好奇，但也为我辩护。
这些年，我们更像是一家人。六年不归家的宋耀川，变得有些陌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