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水连忙应了一声,转身欲行,却又被秦玄策叫住。他皱眉补充道:“谢棠梨的银子不必给了,我总不能白白担了小气的名声……这么大岁数了,还口无遮拦。”
云水和寒洲都被这番话说得一愣,有些摸不着头脑,但秦玄策却没有半点解释的意思,迈着大步便离去了。两个仆人只得放下这事,一个跟着服侍,一个去忙差事。
还未到惜荷院门前,便隐约传来琴声。秦玄策走进去:“大夫说你应该卧床养病。”
林诗情半藏在垂帘后,只看见她身上裹着月白头巾,脖子上围着整只狐狸皮领巾,衬托得她纤细柔软,带着些许柔弱的味道。
“我整日无事,只是为了打发时间……府中人都讨厌我,即便想和人说些话也不行。”
她说着起身,微微向秦玄策行了一礼,那清丽脱俗的容颜才得以显露,搭配着从容雅致的举止,使寒洲心里有些直。心想难怪他家侯爷看不上后院的姨娘们,与眼前这位相比,即使是最漂亮的谢棠梨也显得平庸无趣。
倒不是说相貌有多大差别,但单论五官,谢棠梨可能更精致些,然而林诗情的气质却是普通人无法比拟的。
或许,这侯府以后的女主人真的就是眼前这位了。
他还没想完,秦玄策突然抬手揉了下鼻子。
寒洲:“爷?”
秦玄策眯起眼:“没什么。”
大概是某个不识抬举的女人又在背后暗地里谩骂他。
谢棠梨果然又在第二天发牢骚了,却是在看见东西的时候。
“一个大男人这么小气!”
谢棠梨盯着桌上的两匹苏缎,妒忌的眼神都红了,别人都有三百两银子,偏偏她没有,明明是她跪得最久,受的伤最重……只是随口抱怨一句,竟然就捎带了这么多银子。
谢棠梨越想越心痛,捂着胸口欲哭无泪。
明玉摇头:“您就别想了,再怎么记恨,也没胆子去找侯爷要啊。”
谢棠梨呻吟一声,瞥了两眼苏缎,脸上又露出不满的表情:“这东西肯定也是别人挑剩下的,这颜色也太淡了,穿上肯定不好看。”
明玉听任她抱怨,虽然相处时间不长,但这位主子真的很好懂,即使受了委屈,也只是抱怨两句,睡一觉就又能开心起来。
真好伺候。
“您别乱动,膝盖还肿着呢……”
她虽然想给谢棠梨拿块冰敷一下,但屋子里已经够凉了,昨天秦玄策来时,她们才敢点上火炭,平日里都是裹着被子或者在太阳下晒着,现在再用冰敷膝盖,肯定难受得很,只好忍着。
“没关系,要不是你拦着,我早就下地了……”
“谢姨娘在吗?”
外头突然传来一个女声,打断了谢棠梨的话。她愣了一下,这声音听起来不太熟悉,不像是溪兰苑里其他姨娘的下人……可溪兰苑外头的人来找她做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