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薄唇轻启,缓缓说出了令萧行之胆颤的两个字——
“杖杀。”
沈御一挑眉,暗自得意,道:“啧,杖杀未免太过,只是萧世子这张白璧无瑕的脸若被黥字,当真可惜。”
萧长宁听到他这番话,实在觉得市井传言他面如恶煞,心如蛇蝎的话不假。
萧行之听到逍遥王这么说,没想明白为什么冒犯逍遥王的是自己,他却抓住萧长宁不放,不由慌了心智,忙道:“王爷,刚才是卑下听信谣言,对王爷不敬。萧兄与此事无关啊,若要黥字,就往卑下一个人脸上黥字,萧兄是无辜的。”
萧长宁清楚逍遥王是冲自己来的,便道:“此事全因我二人心无敬畏,若王爷降罪,卑下自当领罚。”
沈御挑了一下眉,道:“萧世子现在心甘情愿领罚,之后可别说本王不讲道理。”
萧长宁心想,真是笑话,你在京都横行多年,什么时候讲过道理。
那边沈御又开口道:“以前在军营,遇见不听话的新兵,几十杖军棍下去,就听话得跟鹌鹑似的。”
萧长宁猛地抬头,正撞见他满眼戏谑,暗自咬牙,这一遭怕是躲不过去了。
沈御看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,心里一阵得意,道:“可惜本王看萧世子这瘦弱的身材怕是经不起几棍,罢了,谁叫本王仁慈,你们读书人的事,就用戒尺代替吧。”
形势比人强,萧长宁咬紧牙关道:“卑下谢王爷宽宏大量。”
逍遥王发话,自然没人敢拖延,很快,偌大的学堂就有规律地响起竹板打肉,啪、啪、啪的声音。
其中还夹杂着萧行之的痛呼。
丢脸,太丢脸了。
萧长宁在心里默默数着,整整三十下,手逐渐痛到麻木。
饶是她再能忍,双手也不由微微发颤。
沈御欣赏完萧长宁和萧行之像猪蹄一样的双手,才站起身来,对众人道:“行了,该说正事了。本王这次来国子监,是想请诸位大儒做个见证。一个月前本王不小心将萧世子撞伤,这次是特地来向世子赔罪的。”
萧长宁皱起眉头,这位爷哪儿是跟人低头的主。
当初派人把丞相儿子打得爹娘都认不得,把尚书女儿骂得差点要自尽,都没见他跟人道过歉,怎么现在来跟她这么个小人物道歉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