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高重华,事到如今,你还敢抵赖?我现在才知道你有多么下贱!”宇文世寻怒不可遏,一把抓住她的头发,猛地撞向床头,高重华差点晕厥过去。
他的话彻底击溃了她的辩解念头。
他对她毫无信任,她说什么都是徒劳。
看到她痛苦,他闭上了眼睛,告诉自己绝不能心软。他对她的感情有多深,他很清楚,一不留神就会放过这个间接的刽子手。
宇文世寻发泄完毕后离开,高重华瘫倒在床上,嘴角残留着一抹凄美的血痕。她记得在北齐皇宫的庭园里,孩子们在花树间追逐嬉戏,直到夜幕降临。那时,他是人质,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,但他们之间没有距离,她对他何等不舍,如今身份互换,却得到的是这般境地。
两行泪水从高重华的眼角滑落,她终究没有忍住。
云烟找来一身粗布衣裳为高重华更衣,“公主,今日非同往日,我们能活着已是幸事,您忍耐一下吧。”说着,她偷偷擦去了眼泪,公主身份尊贵,若是日后都是如此屈辱,还不如早早了结。
高重华微微摇头,不愿多言。稍事休息后,她提议到处走走。
她身体十分不便,费了好大劲才转了两个花园,看到水榭上的情景,她不由得愣住。
楼台上搭了个戏台,有伶人在唱戏。宇文世寻携着蓝玉烟,坐在最前排,亲手剥开一个龙眼,送入蓝玉烟口中,如此宠爱,已远非寻常。
高重华的心被撕扯着,正准备离开,蓝玉烟发现了她,“皇上,臣妾还差一个侍女,重华姐姐来北周后,无所事事,这般无聊下去,怕是会憋出病来。”
她故意大声说,高重华虽不愿听见,却无法避免。她正要走开,宇文世寻看向她,眼神一凝,“高重华,过来。”
在他眼皮底下,她还敢不顺从。
高重华只得上了楼台,轻轻行了礼,然后沉默。
宇文世寻皱眉,“皇后特让你伺候,这是你的殊荣,还不谢恩。”
他观察着她的表情,她对蓝玉烟的亲昵,她的心情难道毫无波动?
高重华淡淡一笑,“多谢皇后娘娘,不知皇后娘娘有何吩咐。”
这个女人,失去了国家,也失去了寻,居然还有如此傲骨?
蓝玉烟眯起眼,指着桌上的果子,“我想吃苹果,你来削吧。在北齐时,你经常削果子给皇上吃,想必技艺不凡。”
高重华心中苦楚,却平静地领命,拿起一个苹果,手上受了伤,仍小心翼翼地削着,准备递给蓝玉烟时,她突然伸手,匕首划破了高重华的手,鲜血涌出,她惊恐地睁大眼睛,盯着高重华,“重华姐姐,你……为什么要害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