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未央坐在走廊的窗边,耳机放在了桌上,没有注意到那轻微的声音。
蔽月的乌云已经散开,薄薄的月光洒在远处山脊上的树冠上。
良久,她才回到电脑前。
对面的人已经下线,屏幕还停留在对话框。
云未央看着“你还喜欢他”五个字,鼻尖仿佛蒙了一层膜,透不过气来。
她伸手叉掉了游戏,心想:不可能,她不可能还喜欢霍寒川。
她只是……还没来得及忘掉他。
各项训练和检测紧凑地进行着,眨眼间,竟就到了比赛当日。
霍寒川坐在战队专车里,眉心皱出了两道深思的纹路。
不多时,队员们陆续上车。
苏音最后一个上车,这一次她破天荒地没有坐在霍寒川旁边。
霍寒川看着她的背影,几天前和任晖的对话又响在耳边。
“顾教练啊,你要知道现在粉丝们想要看什么。”任晖慢条斯理地沏着茶,“苏音是战队的明星选手,她怎么能不上场呢?”
霍寒川看着顺滑的水柱,面无表情:“我相信粉丝更愿意看到战队胜利。”
任晖推了一杯茶来:“胜利和钱都很重要,不然俱乐部怎么养这么多人呢?”
霍寒川聊不下去了,他站起身:“有时候两者只能选一个,我选前者。”
任晖也冷下了脸:“苏音必须上场。”
没有理会他的话,霍寒川大步离开了办公室。
走廊是名誉墙,记录着VI战队一路走来的痕迹。
越往外走,照片越新,那些曾经与霍寒川并肩的人也逐渐消失在了照片里。
走到照片的尽头,霍寒川回过头,眼里有了些许茫然。
自己为之付出这么多年的VI,为之弄丢了云未央的VI,真的已经不在了。
中巴车缓缓在体育馆员工通道门口停下,霍寒川的思绪也随之回笼。
下车,整队随着指示标志进场。
他们和摘星的比赛在下午进行,但霍寒川还是带着人来看其他队的比赛。
能够直观地旁观赛事,也算是累积经验。
凭着工作牌,他们被一路带领到了VIP的座席。
临近座位时,却发现有人已经坐在了那里,一排银灰色,如同静止的波浪。
霍寒川扫了一圈,没有看见云未央。
作为队长,贺冉起身点头示意,霍寒川礼貌地颔首,然后坐了过去。
座位有限,霍寒川和贺冉坐在了一起。
显然,两人都不太合适,整个上半场,他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。
下半场是团队战,看到这,贺冉才终于有了动作,他拿出了纸笔记录。
霍寒川余光瞟去,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大小比赛的情况。
这场是4A战队对战猛虎战队,4A战队是主场,呼声最高。
当4A选手击杀了对方的机械师后,欢呼声如雷鸣。
就在这震耳欲聋的时刻,霍寒川耳边响起了一句话:“我们一定会赢。”
他侧目,贺冉的目光落在大屏幕上,话语却没停:“我会让教练重新捧起奖杯。”
霍寒川的眼神恍惚了良久,半晌才开口:“我拭目以待。”
语气没有起伏,说不出是期待什么,还是说什么都在期待。
时间总是匆匆而过,下午终于来临。
在走廊上,两支战队不期而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