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哈哈哈,公子啊公子,越是紧张的人,越要收敛行动,否则容易露出破绽。"
“小姐开玩笑了,小人还未明白,突然让小人休息休息,人人都得担心自己的性命。再者说,即使小姐许诺了,王爷也不能让小姐送返,小人在此,既方便小姐,也维护安定,岂敢懈怠?”
安定子卯其实明白,在危机时刻的防备动作并非暴露漏洞,而是在防备后的警觉,或许透露出了一些自身心理。满襄白果然是满襄白。若没有这样的满襄白,他的计划就无法实现。而他所能依靠的,只有自己。
“好好,依您所言。”满襄白自然地接过话题,突然又开了个玩笑:“是公子俊俏还是王爷更加风流?如果王爷更俊些,我愿意相救;如果公子已经胜过王爷,我就没这个需要了。”
这话语听起来不对劲。
安定子卯是个清秀的年轻人,剪着利落的不常见的短发,训练有素的低垂的眼睑里有着一双深棕色的眼睛——鹿般的眼睛。他的眉毛异常女性化。满襄白现在大概只能看到这些。当然,也不能排除她能够直接看穿他心里的可能。像这种提问,就不会有第二种答案。
安定子卯毫不犹豫地说:“小人自然不敢与王爷比较。”
“好吧。那么公子带着王爷跟我下去吧。”满襄白说话如此平淡,若不是子卯一般的专注力和心理承受能力,无从应对。满襄白还对安定子卯解释了一下:“白山是瘟疫重灾区,现在不能离开我。公子可能是想回王府治疗,或许更保险些,但请为这些百姓着想,安定不仅仅是王爷的安定。”
子卯终于明白了,满襄白有一种看透你想法的能力。她了解了,于是直接回答了,也确实让提问者接受起来费了些力气。
当然,话再合理,也在钢刀下毫无作用。子卯稍微思考了一下,如释重负地说:“小人谢谢小姐了——小人对不起小姐,是小人的错,早些理解小姐的用心,也不会这样失礼地对待小姐。”
满襄白拉着安定子卯的手站起来,毫不在意地扯了一下破损的衣襟,遮了一下内衣,转身离开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,等待着安定子卯跟上。期间可能还有几句寒暄,但寒暄对满襄白来说毫无意义。
即使设下圈套绊住了他,安定王爷也会醒悟过来,而他,就是要这个结果。安定子卯责备地看了自己一眼,把玉兔塞回领子里,不动声色地整理了一下表情,扶着受伤的王爷跟在满襄白身后,走向自观星台——这是位于两座悬崖间的悬崖边上的一座晶莹的乳白色小楼,宛如一朵透明的蒲公英,脚下是深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