崇祯帝已经不堪依靠,看来只能靠自己了。
周世显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周府,独自一人往内城赶去,因为他有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。
午后时分,他来到了朝阳门。
临近朝阳门,店铺和行人渐渐稀少,这里已经属于内城,城墙、瓮城和穿着大红棉甲的守军随处可见。
穿过朝阳门便是内城的重地,这里是武备枢纽,虽然防守森严,但守军们身上的疲惫和灰暗无法掩饰。
此时已是午后时分,城门两旁贴满了公文和悬赏公告,几个锦衣卫正在打瞌睡。
还有几个像是士子的人在指指点点。
"太荒谬了!"
"唉,真是让人叹息啊。"
几声咒骂,几声叹气。
周世显停下脚步,看了看周围,眉头不由得紧皱。
在最显眼的位置,贴着一张皇榜,上面竟然是崇祯帝亲笔写下的罪己诏。
周世显皱眉道:"皇帝又下了罪己诏吗?"
一个年轻的士子看了看他,点点头,满脸愤怒和羞愧。
已经记不清这是崇祯皇帝下的第几份罪己诏了,自从这位皇帝登基以来,下罪己诏已经成了家常便饭。
作为大明的子民和读书人,大家对此都感到无奈。
朝阳门内外,一片死寂。
周世显摸了摸自己的头,罪己诏这东西,一两次还算新鲜,多了之后,人们就变得麻木了。
他摇了摇头,转而注意到旁边的一份悬赏告示。
"皇上命,斩杀八旗真正的虏人,一级赏银三十两。"
"斩杀八旗三级,赏银百两,封为百户。"
这是崇祯帝下的命令,朝中百官在无奈之下,征召民间武装的命令,这样的悬赏已经十分高了。
居然一个满清八旗兵的首级,竟然值三十两银子!
"这么多的赏银?"
周世显看了看周围,从朝阳门经过的人们一个个都缩着脖子匆匆离去,并未停留多看一眼。
这个时候,人心惶惶,如今的京城,敢于出城和建虏见仗的汉子已经不多了。
连京营都只敢龟缩在城中,死守着各个城门,平民百姓又能如何?
在这乱世之中,能够保住一日三餐、一家平安,已经是非常不易了。
周世显无言,怎么会变成这样?
总而言之,无非是人心散了,随着一次次的战败,大明上下的骨气也被打断了。
这个大明,已经病入膏肓。
他抬头看着城外灰蒙蒙的天空,又看了看那张鲜红的悬赏告示,一个大胆的念头涌上心头,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。
"杀鞑子,扬名立万!"
这个念头一出现,便无法抑制,他看了一眼皇榜,便匆匆离开,很快来到了一家药铺。
晚上,回到周府。
匆匆吃完饭,关上院门,周世显独自一人进入了一间安静的厢房。
他点燃了蜡烛,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,桌子上摆放着案板、擀面杖、筛子等工具。
桌边还有一盆泡着糯米的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