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完结苏阳耳边微微泛红，果然还是迈出了步子。他知道明妧是要调制药膏给东宁侯府的沈三姑娘用，所以没有多问，只是说道：“我还以为表妹真的在抄书呢。”
明妧捂着嘴一笑：“和表哥开玩笑的，你居然当真了。我手腕受伤，怎么可能还能抄书呢？”
喜儿微醺的状态下，说道：“姑娘，开玩笑也得注意分寸啊。你抄不了书倒也罢了，但不能让清雅轩受损啊。”
苏阳一脸哭笑不得，他本以为表妹只是在和他开玩笑，竟然还真当回事了。
苏阳摇了摇头，准备转身离去，但明妧叫住了他，问道：“表哥有印章吗？”
苏阳疑惑地看了明妧一眼，不明白她为何要他的印章，但他随身带了一个，便取了出来递给了明妧。
明妧接过印章，拿来一张白纸，在上面轻轻一按，就印下了三个字。
“师古人。”
明妧见了笑道：“表哥的境界还有待提高啊。”
苏阳看着她，“表妹为何这么说？”
明妧举着印章，笑道：“师古人，不如师造化；师造化，不如师我心。”
清澈的声音像一块巨石扔进了苏阳的心湖，掀起了惊涛骇浪。父亲和祖父都不知道他印章背后的深意，但表妹却一语道破。表妹她……
苏阳望着明妧的眼神有些复杂，然而明妧却在白纸上印了一个又一个印章，直到看不清楚了才笑道：“好了。”
喜儿歪着脑袋，问道：“好了什么？”
明妧放下印章，敲着纸张笑道：“表哥是聪明人，应该能领会我这么做的目的吧？”
苏阳轻轻点头，“表妹的想法，我明白了。状元坊能够迅速超过清雅轩，就是利用了这种方法。这半年来，状元坊雕刻了二十几个书的印章，一个月前突然开始出售，由于价格便宜，导致清雅轩难以竞争。”
明妧额头有些发黑，她原以为使用印刷术会难以理解，特意要了印章，没想到他们早就想到了，并且正是因为印刷术，才让清雅轩生意一落千丈，还有比这更尴尬的吗？
苏阳继续说道：“几年前大伯府也曾经尝试过这种方法，只是雕刻的成本太高，用整块木头雕刻很容易损坏，而且浸泡墨水之后会发生膨胀，之后就无法继续使用了。”
这也是清雅轩不同意涨价的原因。
状元坊常常出售的书籍不需要那些书生抄写，他们的目的只是逼迫清雅轩涨价，没有实际盈利，清雅轩自然就无法维持下去。
明妧接着说道：“为什么一定要使用木头雕刻呢？”
“其他材料的成本更高，”苏阳回答道。
“并不是成本更高，而是你们没有考虑到更便宜的选择。”明妧说道，“陶瓷呢？”
苏阳愣住了。
显然，他们没有想到陶瓷可以替代木头。明妧摇了摇头，叹息道，在古代，指望一群只知读书而不懂商业的书生们做生意，确实是一件困难的事情。她在纸上写下了“师”、“古”、“人”三个字，然后撕开，当着苏阳的面组合成了“古人师”、“人师古”。
苏阳惊讶得嘴都合不上了，“这……”
“明白了吗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