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建了桥梁道路,车辆可以直接进入村庄。家家户户都重修了房屋,再也不像以前那样艰难娶亲,只能外面买回媳妇,还得跑腿。胡叔谈到这事时,立刻低咳了几声,扭头看了我一眼,干咳了几声,不再多说。
正当摩托车穿过晨雾,驶入村庄的桥上时,微光中,村中的鸟雀突然惊鸣飞起。桥面上先是几只老鼠急急而过,紧随其后是一群鸡狗,沿着桥面冲向我们。
那些狗牙齿咬紧,四脚狂奔,似乎一口气也不喘。鸡则耷拉着翅膀,颈部伸得老长,仿佛用尽全力往前冲。
晨雾弥漫,视野不佳,再加上它们突然冲来,骑摩托车的年轻人一时没留意,直接碾过去,压死了一只狗,两只鸡,把他吓得急忙刹车,我们几乎都要从车上摔下来。
本以为这些家禽家畜是被人赶着,或者去哪里的。但当我们停下后,它们却依旧朝前奔跑。当跑到村口桥头时,它们全都挺着脖子,拉着头朝桥下跳去。
其后还跟着鸭子、猪、牛,以及追赶它们的主人。摩托车停在桥上,被这些家畜撞得左摇右摆。
我坐在摩托车上,看着这些家禽家畜形态诡异地跳下桥后,头恰好撞在下面原本应该有水的河床上。由于炸山采石,河床上全是碎石,根本没有水,这些家禽家畜跳下去后,全部都撞石而死。
血水渐渐汇聚,原本干涸的河床,好像形成了一条血河。追赶过来的主人努力想把后面的家畜往回赶。在他们吆喝声中,我听到他微叹道:“六畜不安,鼠雀不留。阿嬗,你知道你回来代表着什么的。趁着还没进村,快走吧!”
我听着他的话,明白因为我回村了,才会出现这样的惨况。看着那些家畜不发一声,在跑过桥头后就往下跳,以及想将它们往回赶,却还是控制不住,所以气急败坏的村民。他们看到我后,脸上都露出惊恐的神色,甚至忘记了赶家畜。
对上他们的目光,我整个人都感到不安。但我不回来,又能怎么办?他会死,我妈会死,村里人都会死……周平的死,只是一个警告,一个开始。死些家禽家畜,总比所有人都死了的好!
被异象吓到的胡叔终于醒悟过来,眼中带着惊恐的瞥了我一眼,吞了吞口水,催着摩托车司机赶紧走。
到了家门口,头发花白的胡婶陪着我妈坐在新修的两层小楼门口。我妈腿脚不便,颤颤巍巍地站起来,似乎想说些什么。但她的口舌已然不灵,胡婶一把将她扯倒在地上,然后笑眯眯地迎了过来,扯着我道:“阿嬗,你回来了啊,我带你去看看你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