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很长一段时间,宋献音突然笑了起来。
“果然是你害死了他们?”她问道。
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解道之站起身来,反问道,“我什么时候害过人?”
宋献音从袖中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。
解道之不明所以,打开信封,看了里面的内容,眉头紧皱。
这字迹他再熟悉不过,是宋行的。
只是这信里写的……
“我兄弟身患重病,父亲带他进京求医,祖父写信求你,希望你看在往日情份上帮一帮。”
“你恨着祖父恨着宋家,不让他们进门倒也罢了,偏你还让巡捕把他们关进牢里五天。”宋献音说道。
这话一出,连一旁的解而立都脸色大变。
“你们不是一直好奇我来解家做什么吗?”宋献音双手往前一撑,眼中闪烁着烈火,“我只想为死去的人,讨个说法。”
“你兄弟死了?”解道之大惊失色。
“京城的牢狱,那是什么地方?他一个病重的孩子怎么撑得下去?”宋献音顿了顿,“他就死在牢里,我父亲眼睁睁地看着他咽了气。”
“……”解道之无言以对。
泪光在宋献音眼中一闪而过,“母亲伤心过度,很快就走了;又过两年,轮到我父亲。”
“……”解道之的脸色如死灰一般。
难怪她不要钱;难怪她有恃无恐;原来是因为三条亲人的性命。
宋献音慢慢抬起头,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解道之。
“当年你父亲死后,你们母子穷得连饭都吃不饱,四处流浪,你母亲跪地求人才进宋家做下人,我说得对不对?”宋献音问道。
解道之无言以对。
“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,竟然还恩将仇报。”宋献音死死地看着解道之,自胸口震出一笑:“你还是人吗?你还配做个人吗?”
望着宋献音深井般的黑眸,解道之突然感觉,有一股凉气顺着他脊椎,慢慢升到了头顶。
“不是我做的,我没有见过他们。”解道之辩解道。
“如果不是你,巡捕怎么会把他们父子二人抓起来?”宋献音反问道。
解道之无言以对。
“平生第一次进京,谁和他们有仇?”宋献音又问。
解道之无言以对。
“是你自己说的,你恨不得他们死全家。”宋献音继续说道。
解道之无言以对。
一个字都答不上来。
我做过吗?好像没有。我没有做过吗?这又分明是我行事的风格。
书房里,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,火盆里的炭发出一声“叭”地裂开,仿佛是死去的宋行在对解道之控诉。
解而立不怎么有底气地问:“父亲,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
解道之看着儿子,眼神有些迷离。
许久。
他还是摇摇头,一字一句回答:“不是我做的。”
像是千万根细针扎进了骨髓,宋献音完全怒了,“你还是不承认吗?”
“宋献音!”解道之也怒了,用力一拍桌子。
“我虽然恨他恨得要死,但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一个生病的孩子,我万万做不出来。”
“解府做不出来的事很多,但做得出来的事也不少,比如……”宋献音冷笑连连,“杀人灭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