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老韩家还能勉强维持生计,韩老三是个猎手,家里偶尔还能吃上些肉。可后来韩老三瘫痪了,家里的情况越来越糟,现在他们已经五六天没见到一点食物了。
老太太匆匆忙忙地出去,她要叫韩老四过来背人。以前去集市还能坐牛车,但现在连牛都被吃了,人们只能靠自己的双腿到处奔波。
看到奶奶出去,韩菊花也跟着小跑了出去。奶奶要找人去集市,肯定会带回好吃的,就算吃不上,闻闻也好啊。
等到脚步声逐渐远去,韩落雪才睁开眼,确认房间里没人后,她急忙爬起来。
后脑勺疼得厉害,她抬手摸了一下,手上黏糊糊的,还有血渗出来。
这帮畜生,下手真重。
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,她镇定下来,小心翼翼地跑到门边,确认院子里没有人,轻巧地溜到了后院。
后院就是她家的房间,如今他们一家三口已经成了老韩家的累赘,被赶到了屋后的牛圈。
牛圈里光线很暗,没有窗户,一片漆黑。韩落雪勉强能看到父亲躺在简陋的床上,母亲咬破手指给弟弟喂血,那张消瘦的小脸苍白得吓人。
看到韩落雪进来,母亲抬了抬眼皮,继续低头喂弟弟。
父亲咳嗽了几声,最近天气阴沉,空气潮湿,父亲的咳嗽更加严重了。
“雪儿,你怎么过来了?”父亲的声音虚弱无力。昨天韩落雪就没回来,他让二女儿去问了一下,说是老太太留她住下,已经睡了。
听到父亲压抑的咳嗽声,看着他消瘦的脸庞,韩落雪心中痛苦不已,她上前一步来到床前,用力拉住父亲的手,急切地说道:
“爸爸,今天奶奶要带我去集市换些吃的,过几天再换给妹妹。”
韩落雪的话让父亲愣了一下,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而本来无精打采喂孩子的母亲惊恐地喊道:
“不,不可能!你们都是老韩家的孩子,她们怎么会……”
“妈妈,我说的是真的,你摸摸我的后脑勺……”韩落雪说着跑到母亲身边,拉着她的手摸到了脑后。母亲感觉到手上黏糊糊的东西,手颤抖得厉害。她眯着眼睛看着上面鲜红的血迹,怀里的孩子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安,开始轻声哭泣。
韩落雪想起刚醒来时看到的画面,父亲被叔伯活活打死,母亲被气晕,两人都被那帮畜生吃了。不知是原主的情绪还是她的感同身受,她只觉得鼻子酸涩,心里一阵慌乱。
“以前老韩家不愁吃穿,全靠爸爸的好手艺。”她告诉自己,现在还没有悲剧发生,她不能束手待毙。
“妈妈,她们怎么能……”母亲的声音越发颤抖了,她也顾不上安抚怀中的孩子,摇摇晃晃地走到父亲面前,声音急促而无助:
“远哥,雪儿是我们的骨肉,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