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门亲事定下来,母亲是最为伤心的,每每提起此事总是忍不住流泪。她看在眼里,反而自己的泪水流不下来了。太后娘娘垂帘听政之后,她的地位等同于天子,她所说的话,不容更改。哭又能如何呢?陈韫玉走进去,向老夫人、大夫人、罗氏行了一礼,她们都是女眷,男人们都去了官署。
见孙女儿穿上了新衣,老夫人眉开眼笑:“我就说,阿玉穿上肯定好看,这颜色挑人……”她招手,“阿玉过来,我再叮嘱你几句话,太后娘娘虽然是你表姨祖母,也曾见过两次,但仍不能失了礼数,知道吗?宫里的规矩多,早先宋嬷嬷已经教过你,莫要忘了。”
当今天子自幼体弱,吴太后非常担心,眼见他要到弱冠之年,就亲自为他选妻。吴家子嗣单薄,寻遍天下,最终选中了他们陈家。老夫人揉了揉陈韫玉的手,心想,这孙女儿命中注定要如此,她生得国色天香,得到太后的宠爱,谁也无法阻止,这也算是报答长辈疼爱之恩了。她叮嘱道:“你这次去,很可能会见到皇上,你不要害怕,太后娘娘重视你,皇上也会知道。”
之前两次,她都没有见到皇帝祁徽,这次竟然能够……陈韫玉的心情有些复杂,低声说道:“祖母的话,孙女记住了。”
大夫人江氏笑着说道:“母亲,阿玉那么聪明,您就不要担心了,快些让她去宫里吧。”
“是啊,时间不等人,走吧。”老夫人叹了口气。
陈韫玉向长辈告辞。
罗氏想要送女儿,老夫人叫住她:“不必跟去了,你还能一辈子跟着阿玉吗?”
这句话让罗氏停住了脚步。
“娘,只是去赏花,您在家等着我,我回来后我们一起吃晚饭。”陈韫玉握了握罗氏的手,笑着说道,“娘,我想吃莲房鱼,您让厨房早些准备。”
罗氏眼眶泛红,看着陈韫玉走向院门。
在垂花门口,禁军统领蒋绍廷正在等待。
自先帝驾崩后,大梁太后垂帘听政,蒋家因为与吴太后的弟弟曹国公联姻,十几年来官位不断晋升,此时的蒋复已是五军都督府总都督,而蒋复的儿子蒋绍廷年轻而又有出色的领导能力,被任命为禁军统领。他有些不耐烦,手握在剑柄上冷冷地说道:“太后娘娘旨意,陈姑娘……”
他话音戛然而止。
远处,陈韫玉婉婷而来,头戴玉簪,身穿纱罗,如同凌波仙子一般,走到他面前展颜一笑。宋嬷嬷曾叮嘱过她要言语甜美,蒋绍廷是禁军统领,她初来京城时,表妹曾提过他,后来表妹登高时掉了一支金簪,被蒋绍廷捡到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