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沿着车辙印向前走去,一直走到最后,车辙印被凌乱的脚印打断,再也找不到踪迹。他毫无目的地前行,耳边是车辆穿梭的喧嚣声,眼前是高耸入云的楼宇,宛如森林中的树木。在刺骨的寒风中,他只穿着薄薄的衬衫和马甲,显得异常冷冽,与他冰冷的脸庞相映成趣。
身后的助理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,问道:“秦总,发生了什么事?”
他终于让流动的血液慢了下来,控制住了失控的情绪。
是的,他在做什么?
一个消失了五年的人,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?
莫名其妙地,他的胃又开始钝痛起来,这种钝痛的感觉,就像五年前她当着他的面从跨江大桥上跳下去的时候一样。
他收回目光,眼神黯然,声音低沉:“没什么,我们走吧。”
他说着,转身就走。
这时,一个四岁的孩子唐小果从公交车站台走过来,穿着厚厚的羽绒服,头发剪成西瓜头,小脸因寒冷而泛白,大大的眼睛黑得像葡萄一样。他擦肩而过,朝着小区的方向走去,突然看见从小区里走出来的唐酥,他顿时气得大叫道:“唐酥,你不是说今天会来学校接我吗?你知不知道,世界上每一秒都有儿童被拐?”
唐酥?
“唐酥”两个字像一道霹雳击中了秦言,他猛然回头,看见银装素裹的小区门口,她匆匆忙忙地跑到孩子面前,弯腰笑着向他道歉:“对不起,下次不会了。”
她穿着墨绿色的羽绒服,白皙的脸颊一如从前。五年不见,她少了年少时的锐气,但依然一脸无畏无知。
五年的光阴在他眼中瞬间坍塌。他望着她,耳边是巨大的轰鸣声,理智瞬间崩溃。
他迈开修长的步伐,快步走向她,高大的身影笼罩了唐小果。他越过唐小果的头顶,突然用力抓住了她,俊美的脸上闪现出愤怒和杀气,咬牙切齿地说出她的名字:“唐酥。”
她诧异地抬头,看见他那张堪比阎王的脸,顿时吓得腿都软了,几乎跌倒,却被他用力一拉站了起来。她的双腿颤抖着,战战兢兢地看着面前的男人,心虚地喊道:“先……先生,你认错人了。”
他冷笑一声:“哦?”
他的一声“哦”让她知道自己完了,但她不是等死的料,尤其是在秦言面前,她绝不示弱。
苏淮说,唐酥有一种本事,就是不管何时何地,总能气疯人,特别是秦言。
在刺骨的寒风中,唐酥恢复了冷静,迅速整理好思绪,拽着唐小果道:“唐小果,这是你爸爸,叫爸爸。”
唐小果倒吸一口气,瞪着秦言。秦言俊美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,看着眼前的唐小果,脑中一片空白。
唐酥总是出牌不按规矩来,你永远不知道她下一步会怎么做,但她每一步都能准确抓住秦言的要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