脖子凉飕飕的。
江怀鹿睁开了圆溜溜的黑眸,发现自己正跪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脖子伸得长长的,宛如白天鹅一般。旁边传来一阵叮嘱声:“乖小鹿,快将脖子伸长一些,待会儿鬼头刀落下来,脑袋没斩掉,会痛不欲生。”
江怀鹿的眼皮微微颤动。她侧头看到跪在她左侧的男人,那是她的父亲,现任大理寺少卿。旁边是她的爷爷,内阁学士,据说与陛下有着生死之交。
“小鹿,小鹿,快喝些酒暖暖肚子。喝了就不疼了,什么也记不得了。”年轻的妇人泪眼无声地说着,手上端着一碗烈酒。这碗酒一下肚,恐怕什么都不会记得了。
江怀鹿的心跳得砰砰乱跳,额头发烫,她担心自己是否因高烧而死去。
她的眼睛在黑暗中流转,感觉喉咙干涩,不知道多久没喝水了。
年轻的夏氏看着她,心如刀绞。她的小鹿才三岁半,还是个孩子啊。陛下竟然要抄江家满门。
“娘,我不喝……”江怀鹿委屈地说着,话音还未落,就被她娘捏住嘴,又烈又辣的白酒从她口中灌了下去。
周围的百姓偷偷地哭了起来。才三岁半的孩子,那纯真懵懂的眼神啊。
江怀鹿只觉脑子一片混沌,眼中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,她的脸颊被烧得通红。她打了个酒嗝,散发出一股冲天的酒气。
脑海中断断续续地想着:“菩萨,菩萨……”她听说自己将来要位列仙班,要拯救世人,成为救世主。
江怀鹿因为年幼没有被绑住,此刻站立起来,眼睛迷离,竟然完全醉了。
她刚迈出一步,身子就软了下来,像个小球一样滚下了台阶,头上的两个羊角也哐当一声落了下来。
监斩官正打算去抱她,忽然发现她紧紧抓住一位少年裤腿。
这一幕让监斩官感到恐惧。江怀鹿坐在地上,身体疼痛,马上就要被斩首,心里很委屈。
然而,她没有哭泣。救世主不能哭泣。
“哇……”江怀鹿放声大哭,眼泪和鼻涕汇成一片。救世主也会哭泣!
她抓着少年身上的料子,擦了擦鼻涕,又擦了擦眼泪。周围传来一阵抽泣声。
江怀鹿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,抬头一看,少年的脸色阴沉如锅底。
监斩官惊恐地看着江怀鹿,江怀鹿却抓住了少年的衣服,脸上满是泪水,但眼神中却透着坚定:“邪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