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安书院并不在镇子里,而是在南郊五里外的一个破庙里。
当王斧子背着苏暮安到达所谓的红安学院别院时,二人都吃了一惊。这与他们所想的完全不同。
“斧子,这……”苏暮安指着那间连避寒都做不到的破庙,瞪大了眼睛。
“我……”斧子渐渐红了脸。他曾见过红安书院,路过那朱红色的大门时,曾听到里面传来的朗朗读书声。
听李兰的小儿子王云鹤炫耀学院里青葱的竹子、洁白的玉兰、傲气的梅花,以及清凌凌的小河,缠绕着五颜六色的石头。
可眼前这副景象,怕是连自己的小破屋子都不如。
突然,他感觉到有人握住了他的手。他低头去看,原来是暮安。
他柔嫩的小手扰得斧子心痒痒,甚至期待着更多地接触。
乱了思绪间,他听到暮安说:“没事的,斧子。我们能应付。”
斧子正要点头,突然听到一声嬉笑。“还我们?”声音传来。
暮安与斧子齐齐看去,顿时心情大变。
声音的来源原来是许久未见的陈宝儿,此时拉着父亲陈安的手朝这边走来。
“我们能受得了,与你何干?”暮安握着斧子的手猛地紧握,明显生气,但还是尽力保持着风度。
“你……”
“开学第一天就吵架,你们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吗?”陈宝儿准备发火,却被一声低沉的声音打断。
他们跟着声音看去,见到一位老者。
老者看起来已经不年轻,留着一把干净的山羊胡子,黑白相间却不显杂乱。他穿着一身干净的蓝色布衫,头发半白上插着一根桃木簪子,看起来平凡中透着智慧。
他扫了一眼来的人,然后把目光停在了暮安身上。
他的目光很锐利,透露着智慧。但奇怪的是,苏暮安并不感到恐惧,反而觉得舒服。
老者略感惊讶,说道:“身为皇上的子民,最重要的是懂得分寸。对上称臣,对下称我,这是基本的礼仪,你们要记住。”
“但是皇伯说……”
“不同的身份有不同的称呼,这些我会慢慢教给你们。”老者打断了暮安的话,语气加重,“不要越礼仪!这是禁忌。”
老者的语气变得严厉,苏暮安不敢再说话。
老者转移了视线,大声说道:“我是这红安别院的夫子李清和。我姓李,名安,字清和,是江城人士,出自京城红安本院。现在住在镇子西街红安长府中安院,如果有急事,可以来找我。现在,让我为你们介绍我们的红安别院。”
李安转过身,显露出后面的破庙。这庙应该很久了,连门都不见了踪影。整个庙破烂不堪,没有一个遮风的物件,还好,里面有孔子。
不过,只有孔子。
空荡荡的庙子就像新建的房子一样,完全看不到书桌,更别提床之类的东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