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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见过郁菀骄纵跋扈，也见过她傲慢无礼、胡搅蛮缠，却没见过，如此刻一般，好似受了无尽委屈，却无人可诉。

他的心紧了紧。

一旁尹舒眉，看着他面上松动神色，眼神一暗，柔声开口道：“大哥，菀儿妹妹要打卖丫鬟，定然有她的道理，万不可因此伤了你们兄妹情谊。”

尹舒眉的话，让郁旸回了神，看到绿鸢那血肉模糊的额头，再一瞧地上跪着的黄莺、蓝羽，额头青筋又跳动了起来。

他怒声道：“这些都是伺候了你多年的丫鬟，你一声不吭，说卖便卖？！”

“菀儿妹妹，你这番确实有些过了。”

尹舒眉在一旁悠悠开口道：“即便她们有错处，你打了罚了都成，可你却要将她们卖出去。你不会不知道，她们这个年岁，一旦被卖出府，会有什么下场吧？”

郁旸经由她这一提醒，这才想起来，这些丫鬟都是妙龄，一旦被卖，多半是要去那腌臜之地。

当即气得手抖，先前因为郁菀落泪，而产生的心疼，瞬间消失无踪，一甩衣袖恼声道：“你真是好狠的心！”

狠心么？

郁菀不觉得。

如果绿鸢不是存了死志，又恰巧说在了她感兴趣的点上，今天这人她是卖定了。

就是黄莺和蓝羽，她也是要卖的。

至于名声……

这种东西，不过是舆论而已，买点水军传传话，引导下风向，这波操作她很熟悉。

郁菀的眸光在尹舒眉面上略过，落在了郁旸身上。

此刻他正两眼带红的瞪着她，与其说是恼怒，不如说是很铁不成钢。

郁菀轻笑了一声：“大哥可知，我将这几个丫鬟卖了，最多落个心肠歹毒的名声，可若我不将她们卖了，我就要一死以证清白！”

听了这话，郁旸心里咯噔一声：“到底怎么回事？！”

跪着的蓝羽和黄莺，缩了缩身子。

郁旸一瞧，顿时指着蓝羽道：“你说！”

蓝羽抬眸朝尹舒眉看了一眼，这才道：“奴婢、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，今儿个小姐起的晚了些，奴婢们伺候小姐洗漱之后，小姐突然就唤来了牙婆，要将奴婢们卖出去。”

“胡说！”红苕气的上前一步，指着她鼻子道：“明明是你们，昨儿个晚上早早熄了灯，小姐回来冷锅冷灶，连个热水洗漱都没有……”

“就算是这样，那也只是缺乏管教而已。”

尹舒眉打断了红苕的话，一脸不赞同道：“若是仅因为这个，便要将她们发卖，是不是太过了些。”

红苕是个嘴笨的，被尹舒眉这么一说，顿时就不知该如何辩驳。

一旁蓝羽和黄莺似找到了主心骨，急忙哭诉道：“奴婢昨晚确实有过，奴婢愿意受罚，只恳请小姐不要发卖了奴婢！”

说完，这两人又砰砰朝郁菀磕头，仿佛被吓破胆了一般。

郁旸皱了皱眉，一脸不可置信：“便是为了这等小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