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微笑着,声音柔和:“王妃辛苦了,打扫得很干净,起来给我奉茶吧。”
谢芷柔神情微僵,站起身去端茶,轻声说道:“夫人,请喝茶。”
林雪舞看着杯盏上的血迹,用手帕捻起,慢慢地抿了一口。
谢芷柔怔怔地看着林雪舞半晌,终于忍不住开口问:“当年你为什么要主动离开?”
林雪舞抿着茶一顿,然后轻声说道:“我当然要离开,这样一来,阿川会永远记得,是你逼走了我。”
谢芷柔的瞳孔收缩了一下,虽然眼前的林雪舞是个人,但她却感觉像是看到了蛇蝎一般,全身发冷。
林雪舞眼中嫉恨与得意交织,显得异常诡异。
“我除了出身青楼,哪一点不如你?”
“可你是先帝赐下的王妃,即使在王府所有人都叫我夫人,但在皇家玉牒上,我算什么?”
“谢芷柔,你占了我的位置!”
谢芷柔浑身一颤,竟无力反驳。
入夜,谢芷柔才回到王妃院。
春桃看着她伤痕累累的手,突然红了眼:“王妃,我去请大夫。”
谢芷柔疲惫地坐下,目光落在桌上那副半成的护膝上。
她看了看自己的手,唇边露出一抹苦笑。
谢老爷子七十寿辰将至,她本想给祖父做一对护膝当寿礼,可如今却做不到了。
很快,春桃带着顾泽进了院子。
顾泽踏进房门,脚步顿了一下。
桌前的谢芷柔,身形瘦弱,面色苍白,一双素手更是惨不忍睹。
顾泽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。
他认识的谢芷柔,是丞相府惊才绝艳的二小姐。
而不是眼前这个,在王府日渐失去光辉的女子。
他给她诊脉后,看着谢芷柔,语气微沉:“王妃没有按时用药?”
谢芷柔淡淡地回答:“昨日事务繁忙,忘记了。”
顾泽心里突然涌起怒火。
“有什么事能比命更重要?王妃活成这个样子,简直是对谢家的名声一个巨大的侮辱!”
“你过得这么痛苦,还要和那青楼女子争斗,不肯离婚吗?”
谢芷柔呆了一下,随后心里剧痛。
顾泽能说出这样的话,说明外面的人都知道了。
她忍了一下,但终究没忍住。
“顾大夫知道的不少,但你忘了,我只是一个普通女子。”
“如果我是男人,如果我真的能够离婚,我也不会让谢家陷入如此地步!如果可能的话,我甚至不会选择嫁给萧玉川!”
她压下喉间的刺痛,每句话都如同泣血。
如果不是萧玉川当年的绯闻众所周知,她的祖父又怎么会求先帝赐婚呢?
谢芷柔剧烈地咳嗽起来,鲜血顷刻间浸湿了手帕。
她抬头,苍白的脸上带着血色:“如果自甘堕落可以保护谢家,我宁愿如此。”
顾泽完全呆住了。
“你可以离开了。”谢芷柔站起来,指向门口。
就在这时,门口传来一声巨响。
她下意识地看去,呼吸突然停顿。
萧玉川站在门口,脸色阴沉至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