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嫀想提醒这位郎君,但她的目光停留在儿子开心的小脸上,只能叹气。她和赵允承之间的纠葛,不应该牵连到孩子身上。
赵允承已经感觉到小娘子在背后注视,他笔直的身躯一阵绷紧,花了些时间,才有勇气转身,去面对秦嫀的目光。
她一定对他很失望吧?
这是肯定的。
“摄政王殿下……” 秦嫀其实不知该说什么好,但保持沉默又显得尴尬。
对于离婚,她并没有经验,更不知道离婚后如何与前夫相处。
赵允承的身体再次绷紧,他几乎被“摄政王殿下”这称谓给噎住了……
“不用这样,你不必在意我的身份。” 赵允承嗓子有些干燥,他来之前忘了打扮,显得有些憔悴。
“……” 秦嫀虽不是个容易心软的人,但也为他感到难过,她问道:“您是来看孩子的吗?”
如果说恭敬的称呼让人感到不适,那么这种完全疏离的态度,对赵允承造成的影响,也不亚于在他身上划上一刀。
一个完全不占理的郎君,早已想过会有这一天,心中难受得厉害。
“不是。” 赵允承摇了摇头,说道:“有些事情我还没有告诉你,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,如果不说出来,我会心神不宁。”
他做过的坏事,他犯下的罪,足以让他下地狱。
秦嫀和他对视了片刻,经过一番思考,决定听听他要说什么。于是,她叫来奶娘,把孩子抱走,找个地方喂奶。
“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?” 他们换了个地方,两人面对面坐着,秦嫀倒了一杯茶递给他:“说吧。”
赵允承苦笑,端起茶喝了口,如今小娘子对他已经没有一丝留恋,否则怎么会如此坦然地对待他?
也是他自食其果,赵允承心想。他收敛了情绪,开始交待罪行:“嫀娘,我因为瞒着你而向你诚心道歉。”
“你已经道歉了。” 秦嫀打断他,感到自己并不想听这些无济于事的后悔。
事后的道歉毫无意义。
“我知道,黑衣也向你道歉了,他也应该道歉……” 郎君的额头皱了一下,然后稍稍冷静下来,声音有些苦涩:“或许你会觉得很荒谬,但我接下来说的都是真的。”
秦嫀吃惊了,他?
作为一个经历过各种信息轰炸的现代女性,她从赵允承的话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之处。
那些尴尬龌龊的事情,实在难以启齿,赵允承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收紧,低声说道:“我患有疾病,只有在每月下半月清醒,而上半月,我不在,一个名叫笑笑的人代替我在世界上行走,他才是真正掌握朝政的摄政王,而我并不参与朝政,只想与你安安稳稳地过日子……”
果然,之前的预感并非空穴来风,等赵允承再说下去,秦嫀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原委。
怪不得刚结婚时,他总是以上半月在外读书为借口,拖拖拉拉。
人格分裂的两个自己都认为自己是独立的,他们不承认彼此的存在,也就是说他们认为是两个不同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