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载中许战扬轻声笑了笑，低头道：“是的，正是因为集训时我觉得你不够格，所以没选中你。”
谢锦年的眼神逐渐清晰起来，回忆道：“你就是那个……戴着墨镜的教练吗？”
许战扬摸了摸鼻子说道：“没错，那个夏天我晒伤了脸，所以一直戴着墨镜。”
谢锦年凝视着他，轻声说道：“那时候你特别不喜欢我，总是挑剔我的肌肉力量不够、动作不协调，最后还给了我一个不合格……”
“我说的都是实话，你的确太瘦，四肢力量很差。攀岩需要经过长时间的训练，否则很危险。” 许战扬眯着眼望着远方即将被黎明吞没的夜色，微笑着说道，“但是，我却特别喜欢你，这也是实话。”
“那时候我特别不服气你的话，每天都加练……”
“嗯，那时候我每天都很晚才走，眼睁睁看着你一次又一次摔到垫子上，再擦一把汗和眼泪接着往上爬。”
“我那时候觉得你故意为难我，特别讨厌你，总是躲着你，你说的话我也不听……”
许战扬笑了，“没错，你总是扬着小脸对我视而不见，偷偷地白眼瞪我，我上课时强调的要领和禁忌，你练习时一次又一次地犯。”
“你走那天大家都去送你，我拿了不合格，特别难过，特别羞愧，躲在宿舍装病。”
许战扬望着她，目光柔和，“我借口说要和你单独谈谈，去了你宿舍，想着能不能解释一下我的用意，缓和和你的关系。结果……”
谢锦年一直注视着他，眼神专注清澈，让许战扬想起八年前那个充满活力和冲劲的女孩。
“结果看到你和你们那个攀岩队长，彭诚，他在给你揉小腿，你笑得很开心。”
谢锦年仍旧陷在错愕和回忆里，茫然地低声说：“你为什么……”
“为什么不说？”许战扬无奈地笑了，“那时候年轻气盛，没觉得非她不可。最初的两年，我确实和女孩子交往过，开始时很认真，后来就分手了。直到五年前在四姑娘山下的客栈再次见到你……那一刻我既高兴又绝望。高兴的是终于再次见到了那个让我心跳加速的姑娘，绝望的是，两年过去了，她依然不可能是我的。”
这场长时间的暗恋终于明朗了，两人沉默了一会儿。
谢锦年不知何时拿了啤酒，肘部支在膝盖上，托着腮，望着远处建筑逐渐清晰。
许战扬见她脸色平静，眼中充满了波光，便放下了心，也转开目光看向逐渐显露的晨曦。
他心中感到一片轻松和坦然，终于能够从五年前的救援者和五年后的未婚妻的身份中走出来，与谢锦年面对面地坦诚相待，等待她伸出手，或者转身离去。
爱情没有理由可言，感激或怜悯也无法强加。无论是甜蜜还是苦涩，他都愿意接受。
天渐渐亮起，城市即将恢复喧嚣，人们从梦中醒来，重新面对着他们各自的人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