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老鸟我只是遵从契约,你若想知道去问你大哥。”
谢瑾宸愈发感到疑惑,“那个遗址与我谢家有何渊源?身为谢家子弟,我竟然一点也不知晓。若非无意进入那里,我还不知道我谢家还有这样的隐秘。”
乔雪青感觉到他的沮丧,安抚道:“越郡谢氏毕竟是千年世族,怎么会没有点隐秘?你也不必多想,着笠这么做自然是为你好。”
谢瑾宸有点沮丧,“我知道,我便是不想让他承受太多,才要追问。我大哥受了太多的苦,不应该把一切都扛着。兄长守在这里,想来是知道些的,能否告知我?”
乔雪青摇摇头,“有些事情,不该由我来说破。”
谢瑾宸知道是问不出的,不由黯然。
乔雪青轻抚他的肩膀道:“想来你也是多年未见你大哥,早些回去吧。那个地方便不要再去了。”
“我答应羽皇,要带她的孩子出来。”
“承诺固然重要,却违背你大哥的意思,你还要三思。”顿了好一会儿,才艰涩道,“……我也不建议你再去。”
谢瑾宸想要听从他的话,可那疑团像蛛网,缠得他无法脱身。
那个遗址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?亲兄弟之间为何还要相互隐瞒?
“你且在这里歇歇,等明儿天晴了再下山。”文狸带着谢瑾宸进入辛夷屋里,写书案上铺着张画帛卷,卷上画了个人,一袭如墨的长衫,以竹枝为发簪,以青萝为腰带,背后一双蝶翅,以浅浅的橙、粉、蓝、紫、碧、青、黄七种色彩交织而成,绚丽夺目又不失清新自然。
谢瑾宸不由猜测,有这样一双翅膀的人会有怎样一幅绝世的容貌?
只是画尚未完成,画中人的脸还是一片空白。
从笔法看是乔雪青所画,谢瑾宸曾听谢笠说过,真正的画家,可以以心为目,想来乔雪青是达到这个境界。
环顾四壁,墙上挂着话多画轴,除了谢笠那幅,皆画着那个墨衣山鬼。
然而,其他画卷上他的脸也是空白的。只有寥寥几幅泛黄的画里或画着眉毛,或画着眼睛,竟没一幅完整的面孔。
谢瑾宸疑惑道:“这画上的是谁?为何没画五官呢?”
“他叫凤辞,是最后一任沬邑国君。”他那空洞的目光里蕴藏着无限的深情,却又无比的寥落伤感,“五官啊……离别如此长远,我都已记不清他的样貌了。”
青山隐隐水迢迢,冬尽江南草未凋。江南这温山软水,向来是花草的天堂。
越郡北麓的栖霞山,此刻正是天街小雨润如酥。栖霞得名,因其丹枫似火,灿若凝霞。此刻红枫尽落,绿枫尚未发芽,栖霞山上颇为寂寥。
一男子步履从容的拾阶而上,与时下人好穿广袖宽衣不同,他头戴峨冠,着玄青衣裳,腰佩墨玉,瞧着极为朴素,明眼人才会发现每样东西都价值不菲。他负手而行,衣襟袍袖间都散发着江南世族的从容内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