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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都说谢小月和谢大宝极像，但大家却忘了，谢大宝和吴柏寿是兄弟，模样也是相像的。周艳红是仓库的保管员，只是个临时工，工资福利同正式工差了一大截，为此周艳红心里耿耿于怀，一直都在走动关系转正。谢小知似笑非笑，嘲讽道：“我肯定是人，但和他们是不是亲的可不一定。”周艳红面色微变，心里一咯噔，这小畜生知道了？但又觉得不可能，这秘密没人知道，小畜生不可能知道，她应该只是说气话，周艳红自我安慰，心里却不太有底。谢小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，拆开门帘进了里半间，谢大宝已经在糊纸盒了，今天吃了蛋特别开心，脸上都是笑。打了两架，又吃饱了饭，一靠着床就倦了，谢小知合衣睡了，发出沉重的呼吸声。谢大宝歪着头看了会儿，放下纸盒，走过来拿了件衣服搭在谢小知肚子上，再回去糊纸盒。谢老太进来一看就火冒三丈，走过去要打醒谢小知，但被儿子拉住了。谢大宝伸指在嘴边‘嘘’了声，小声道：“不吵……知知睡觉！”谢老太心里气苦，她这傻儿子中了邪一样，亲生的不疼，野种却当成宝，道理都讲不清。“她是野种，大宝。”“是知知。”谢大宝笑眯眯地纠正，谢老太气得肝疼，又舍不得教训儿子，只得忍气吞声地糊纸盒，明天就托人给这小畜生找男人。一觉醒来，窗外已经黑漆漆了，谢小知是被热醒的，家里没风扇，海城的夏天又闷又热，晚上常常会被热醒。身上粘乎乎的，的确良衬衫像塑料布一样贴着肉，特别难受，谢小知下了床，外屋的台钟敲了三下，凌晨三点了。去公共浴室冲了澡，谢小知凉快了些，靠着床想事。身上只有十一块八角钱，能做什么生意？想得头都大了，也没想到好办法，谢小知咬了咬牙，实在不行她就去火车上卖茶叶蛋，但风险太大，被逮到要去劳教，不过小心些应该不会有事。心里有了主意，谢小知又睡着了，早上起来漱了口，一会儿她准备去看电影，昨天从霍怀年那儿弄来的粮票，里头夹了张电影票。正好是今天上午十点半的场次，反正没事干，去看看也好。楼道浓烟滚滚，好多人家都在引煤炉，晚上留火要多烧一只煤饼，很多人家是不留火的，宁可早上起来引火。谢老太已经引好了火，见到谢小知眼皮都没抬，黑着脸不吭声。谢家的早饭很简单，水煮泡饭，一小碟什锦菜，半块玫瑰腐乳，三根油条拆成了六根，再对半剪开，变成十二根，摆满了一盘。谢小知盛了碗水多饭少的泡饭，再给谢大宝盛了碗，又夹了几根油条，随便吃完了，不管谢老太他们仇恨的眼神，大摇大摆地出门了。谢老太死死咬牙，费了好大劲才忍住，回头她就放出风声，哪怕是鳏夫也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