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儿媳凌娓摆了摆手,“你滚一边去,这里没你的事。”小厮在花府待了多年,早已知道这位大奶奶是众奶奶中最张扬跋扈的一个,连忙点头示意,躲到一旁不敢偷窥不敢听。门外还在持续敲门声。凌娓看着府门冷笑,心想丞相的儿子宁可娶妓女也不要她,果然是个厚颜无耻的人,厌恶地吐了口唾沫,“还敲门呢,花府的主人们忙得很,没时间理你这种不要脸的上门狗,聪明的就快滚。”门外还在敲门的车夫被凌娓的大嗓门震得一激灵,难道花府的人都发疯了吗?
甄昔皇后见花府的人迟迟不开门,连自己的身份也顾不上了,亲自抬手敲起了面前紧闭的大门。然而她此刻私自出宫,绝不能引起旁人注意,尽管心急如焚,也只得默默敲门而不敢发出声音。站在门里的凌娓不仅下定决心不开门,她的叫骂声还越来越大。
谢南瑶将一切都看在眼里,记忆渐渐回转。上一世,甄昔皇后只得了一个儿子,永昌帝非常疼爱他,三岁时就立为太子。然而这位太子命犯煞星,十四岁时在皇宫病逝,甚至没能熬过差三日的年关。
谢南瑶心中一惊,转头看向马车。难道车里的人……
正是如今的太子萧怀宴!?
寒风呼啸,车帘飘动,马车内的少年脸色已由红变紫,明显呼吸急促。
谢南瑶知道不能再拖延,轻轻将怀中的母亲放在板车上,用僵硬的双腿小心翼翼地移动,趁着甄昔皇后和车夫不注意的时候,一骨碌爬进了马车。车内躺着的少年发热异常,薄唇微张,十指抠下的肉模糊一片。
谢南瑶一手探上了少年的脉搏,一手朝着他不停扭动的脖颈按压。少年被身上的热度所折磨,当感觉到有一只冰凉的小手按在自己身上时,下意识地抬起面庞,寻着那冰凉的手蹭了过去。这样的举动让谢南瑶的小脸瞬间热得通红,赶忙抽回了手。
少年仿佛在寻找什么,四处摩擦着。他的动作再次引发了谢南瑶的急促呼吸。
谢南瑶知道这是因发热引起的肺疾,若不能排除喉咙里的气,这人就危险了。她不能再拖延,将所有的银针都握在手心,死死地捏着,用尽力气朝着少年锁骨下三寸的位置戳去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
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,少年身体弯成了一个弓。不过很快,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了。
谢南瑶迅速收起银针,但正当她要离开时,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