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汉心知,无论是运气还是机缘,严格来说都是一种“左道邪门”,终究会有失灵的一天,真正的功夫才是永恒的法宝。
幸好他颇具悟性,且拥有卓越的赌博天赋。无论各路高手采用过的手段,他都能牢牢记住,即使当天无法破解,遭遇失败,过一夜后他就能想出对策应对。
俗话说:“人怕出名猪怕壮。”当叶汉真正无愧于“鬼王”称号的时候,他的荷官生涯也走到了尽头。
不知何时开始,他的赌台从以往的“门庭若市”变得门前冷落,赌客们都转移到其他荷官主持的赌台上。这种境况恰似当年谭通所遭遇的。
这时,他突然想起谭通临走时说过的一句话:“见好就收。”他对身旁的狗仔说:“其实我早就该在最辉煌的时刻离开豪兴,现在这种窘迫是我自找的。”
“你现在才觉悟,我早就看出来了。”
“那你为何不早提醒我?”
“我担心你走后,我就少了一个最好的朋友。像你这样的人才哪家赌场都抢着要,豪兴公司也太不懂得珍惜了。这些年你给他们挣了这么多钱,还是一个荷官,连工资都没增加,要是我,早就跳槽了。另外,做荷官会受到局限,太出名了,反而生意不好。若要避免走向绝路,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断跳槽。”
叶汉叹道:“谁愿意做一辈子荷官,实话说,原以为替卢九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,晋升为赌场经理应该没问题,可见鬼去吧,连个骰宝部主任都当不上。狗仔,等找到合适的地方,我会带你一同前往。”
狗仔高兴地说:“叶作鹏不是你世叔吗?再求他跟霍芝庭打个招呼,或许能在霍老板手下找到合适的位置。”
“不行。”叶汉摇头道,“我来中央酒店本身就是霍老板安排的,现在去求他,不就是拿着他的手打自己的脸吗?”
狗仔挠挠头,一只眼闭上了:“这个……其实霍芝庭已经老了,不会有太长的天下。另外,深圳有一位赌业大亨,名叫傅老榕,他和你年龄相仿,但是才华出众。”
“傅老榕?就是那个敢喝毒药的傅老榕?”
“没错。”狗仔说,“这个人在江湖上的声誉比卢九要好,应该能够容纳人才。”
叶汉咬了咬嘴唇,沉思着。傅老榕的名字他早已耳熟能详。这位傅老榕出生于1894年,家境贫寒,父亲是五金工人,有一女四子,傅老榕排行第二。19岁时跟随父亲到香港,先做杂工,后成为轮船机械学徒。
年轻时的傅老榕喜爱冒险,经常惹事生非,曾数次入狱。在监狱中结识了一些奇人异士,其中包括赌坛高手,因此对赌博业产生了浓厚兴趣。
出狱后,他在桂林、梧州、柳州等地从事贸易,并且善于结交达官显贵,与广东赌王霍芝庭关系密切。
1926年,傅老榕曾被广东著名的黑道首领“大天二”绑架,而他却坚决不让家人去“赎身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