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世,她竭尽全力管理侯府,孝顺婆母,教养庶子庶女。她不仅精心打理侯府,还为整个江家的女儿赢得了善于持家、一心为夫的好名声。最终,那些妹妹一个比一个嫁得好,但明里暗里却没有一个看得起她,都在议论她的窝囊。她不到四十岁就熬干了心血,垮了身子,换来的结果却是夫君对她心生怨恨,婆母把她视为管理侯府的工具,连自己的妹妹们也只看到她委曲求全,却全然不想她这样做是为了谁!她辛劳了一生,最终成了笑柄!她怎能甘心,怎能不恨!
这时,惊蛰拿着银票回来了:“侯爷,夫人,这是五百两——”
安远侯迫不及待地从她手中抢过银票,粗略地看了看,然后二话不说就离开了。江扶月和两个丫鬟对此已经司空见惯,惊蛰看了看刚刚被安远侯碰到的手指,便退出去搓皂荚了。
谷雨笑道:“这下,惊蛰又得搓完整一根皂荚才肯回来了!”
“如果她听见了你这话,下次给侯爷送银子的就轮到你了。”江扶月瞟了她一眼。
谷雨连忙捂住嘴,探出头看了看门外,没有看到惊蛰的身影才松了口气。
侯爷整日沉迷于青楼,谁知道他那双手都碰过什么地方?想想都觉得恶心。这种脏活还是让惊蛰去干吧。江扶月心中也庆幸。
多亏了安远侯只喜欢色艳的女子,觉得她过于清淡,又嫌她总是管着自己,而她对安远侯并无情感,所以二人一直没有同床共枕,更不可能生育子女,否则……
江扶月摇了摇头,不再想下去。
“夫人,”一丫鬟走了进来,透过珠帘恭敬地行礼:“老夫人吩咐,叫您过去一趟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江扶月放下茶盏,又换了件衣裳,惊蛰还没回来,她只带着谷雨去了。
路上,谷雨跟在江扶月身边,低声说:“老夫人每次叫您过去都没好事儿,也不知道这次又是为了什么……”
“无论好坏,我们都得去。”江扶月淡淡地说,“出了韶光院的门就要收敛口风,如果她听见了,你可又要挨骂了。”
谷雨吓了一跳,连忙闭上嘴,顺从地跟在江扶月身后。
韶光院离松寿院不远,沿着花园小径拐两个弯就到了。
松寿院宽敞明亮,院子中央有一棵高大的罗汉松,廊下摆着一把躺椅,四十多岁的妇人悠闲地在上面摇扇。
江扶月缓步走到近前,屈膝行礼:“儿媳见过婆母。”
老夫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,抬手整理了一下头发:“听说翊儿回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