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归婉停顿了一下,没有回头,默默离开。回到医院,她换好衣服,看着病床上憔悴的老人,几年的病痛已将他折磨得骨瘦如柴。呼吸器上的雾气是唯一显示他仍然在生的迹象。
这是她唯一的亲人,为了供她上大学,他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。她以为毕业后他可以安享晚年,然而却在一次工地意外中失去了正常的生活。
虞归婉坐在床边看着父亲,默默地陷入沉思,渐渐入睡。
第二天清晨,虞长东慢慢睁开眼,看到女儿虞归婉又守在他的病房里睡着。他想要给她盖件衣服,一动作,虞归婉就醒了。
虞归婉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臂,露出微笑,“爸,你想吃什么,我去给你买。”
虞长东看着女儿疲惫的神情,消瘦的脸颊,断断续续地说:“小晚,不要再管我了,这几年为了你我吃了太多苦,不要再为我花钱了,我走了,你就解脱了。”
虞归婉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,她像小时候一样将面孔埋进父亲的掌心。
“爸!我不要你走,你不要丢下小晚一个人。”
虞长东叹口气,费力地抬手擦去她的眼泪,不知道如何安慰。
父亲的决定让虞归婉坚定了决心,她要尽快为父亲做手术,让他好好地活着。
抹干眼泪后,她前往顾氏大厦,傍晚时分终于看到顾夏凝走出来。
司机为她打开车门准备离开,虞归婉连忙跑过去挡住车门。
“顾夏凝,昨天的话还算数吗?五十万,只要你出钱,我任由你摆布。”
顾夏凝淡漠地掀起眼皮,冷笑。
“虞归婉,你也太高看自己了。这种女人被多少人玩弄,我为什么要花钱找你呢?”
虽然脸颊火辣辣的,但顾夏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。
她后来才明白那种感觉是羞耻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却倔强地不流下来。
“顾夏凝,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为了为你配型,自己躺在医院里为你抽骨髓。如果有一天,你知道我离开是为了让你有机会接受治疗。如果有一天,你知道我从未背叛过你。那么,你会不会对我少一些恨呢?”
虞归婉闭上眼,她要救父亲的命,这点屈辱她必须承受。
“我知道你觉得我为了钱不择手段。你不想报复吗?只要五十万,对你来说不算什么,我不会有怨言。”
这个女人眼中只看到金钱,顾夏凝垂眸,手指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。
他突然推开虞归婉,拉开车门,“嘭”的一声将她隔在外面。再听她说一个字,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那升腾而起的怒火。
虞归婉被推倒在路边,膝盖因摔得生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