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南安屏住呼吸,静静地聆听四周的动静。万籁俱寂,连宫人的脚步声都没有,就像她刚才听到的那声轻响只是她的错觉一样。
她起身离开床慢慢走到窗边,轻推开窗户。月光如水,洒落一地,带来一丝冰冷。然而,在窗边冰冷的宫墙旁,却站着一抹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,他脸上的面具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可怖。
宋南安抿了抿唇,轻声道:“二爷,你明明可以从正门进来。”
那人藏在面具后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,他单手撑着床沿,直接翻身进了屋子。
他笑着说:“意欢,我说过,你可以叫我的名字。”
宋南安关上窗户,听到他的话,转过头看着他,好半天才开口。
“你的名字?玄明?还是秦时野?又或者是睚眦、二爷?”
下一刻,她因夜风而冰冷的手腕被轻轻攥住,被迫看向那人含情的眼神。
“秦时野,意欢,你曾经就是这么叫我的。”
宋南安感觉到手腕冰冷,急忙抽回手。她别过头不说话。
“好,秦时野,宫中戒备森严,你今日来,是有什么事?”秦时野低沉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。
“今日你宫中无人传递消息出去,我担心你出事,他是不是发现了?”宋南安沉默良久,才开口道:“是我主动想办法让他知道的。”
话落,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不知过了多久,秦时野带着隐忍的声音响起:“你还是没法放下他。”
“不是,”宋南安当即反驳,“我只是不愿意背负起造反的名义,宋家忠君的名义,不能因为我而断送。”
秦时野的眼神陡然变得冷漠。
他站起身,冷冷地说:“是的,秦州年才是天下正统,而我,不过是逆臣贼子。意欢,在你心里,我永远比不上他。”
宋南安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漠,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。
她淡声道:“并不是这样,你可以认为不公平,也可以与他一决高下,但我不能让整个宋家陷入困境。”
秦时野看着她,只觉得身体一寸寸冷却下来。
半晌之后,他轻笑一声,带着万千无奈和挥之不去的颓丧。
“意欢,你说你不爱他,原来是哄我的。”
他走向门边,声音冷淡:“你说得没错,宋家确实不能陷入困境,是我考虑不周。”
门被猛地拉开,然后毫不犹豫地关闭。
两声响动都让宋南安的心一颤。她按着胸口,狠狠地咬住下唇。
秦时野,对不起,我不能对不起宋家。
在瑶华宫的院子里,八个下人排成一排跪在秦时野面前,眼中带着无尽的忠心和真诚。
秦时野负手而立,淡淡地说:“日后我就不再来了,你们……好好保护她。”
“是,二爷。”
秦时野突然觉得有些无趣,他正要离开,却听到身后传来了动静。
宋南安的房门突然打开,她披着靛青色的外袍站在那里,静静地看着他。
秦时野的心跳突然加快,强迫自己移开目光。
宋南安慢慢走到他面前,正要开口。
门外突然传来尖锐的声音。
“陛下驾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