荷香所言不虚。前朝因为女性涉足政治而覆灭,大云朝一立,崇圣帝就下令废除女子的学业,规定女性应该“深居简出”,不得参与政治。随着三十多年的时间过去,对女性的限制变得越来越严格。文丝娘很幸运,因为五岁时被文侍郎发现了她非凡的绘画天赋,并没有被压抑,反而受到了亲自指导,学习阅读、写字和绘画。她的天赋让文侍郎既感到骄傲又感到矛盾,骄傲的是女儿的天赋超凡,她的绘画甚至比他这位老师还要出色;矛盾的是由于女儿的身份,他无法也不敢将她带出去炫耀。
主仆二人相视无言,阁楼上立即变得一片寂静。在宁静中,从远处传来的喧哗声变得更加清晰。
“外面怎么了?”文丝娘听到了男人们呼喝的声音,皱起了眉头,看向窗外。
“我这就去看看。”荷香觉察到了异常,提起裙摆便要下楼去查看情况,却在门口和匆匆赶来的婆子撞了个满怀。
荷香本想责备一番,但发现那婆子是文夫人的身边人,只能压下怒火问道:“怎么了这么慌张?”
“不好了,小姐!”万婆子冲到了文丝娘跟前,“今天老爷在朝堂上被人控告贪污,被剥夺了官职关进了天牢。现在……现在禁卫军来搜查府中,还说……”
“说什么?”文丝娘仿佛被晴天霹雳击中,耳边嗡嗡作响,“不可能,不可能……”
文丝娘推开荷香,匆匆走了出去。
“小姐。”荷香见状,急忙追了过去。然而她来得稍晚了一步,文丝娘身着盛装,在阁楼楼梯的拐角处被裙摆绊倒了,失去了平衡,摔了一跤。
“啊!”文丝娘惊叫一声,手在空中乱抓,但阁楼楼梯本就简陋,她摔倒得很厉害,根本无法稳住身体,眼看着就要滚下去。
幸运的是,正有人上楼,看到上方有人摔倒,立即大步走上前去接应。
文丝娘感觉身体撞到了一个软硬结合的物体上,虽然头晕目眩,但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疼痛。
“嗯。”
文丝娘听到了一个低沉的闷哼声,接着有人托住了她的双腿,扶着她的肩膀,让她靠在楼梯扶手上站稳了身体。楼梯上的光线有些昏暗,而站在黑暗中的来人却高大而威严,与她的身高相当。
冷!这是文丝娘的第一感觉。习惯了楼梯微暗的光线后,文丝娘看清了来人的装束,心中一惊!
“你是谁?”虽然不需要对方自我介绍,但文丝娘还是从甲胄和披风上的绣花图案看出了来人的身份,他是皇宫禁卫军的统领之一,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位。
“我是禁卫军荣胤,奉命搜查文府,清查文志恒家产!”荣胤的声音冰冷刺骨,仿佛冰渣从文丝娘的颈脖钻入全身,“你说什么?你说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