穗穗的眼皮垂得低低的,尽管她年纪小,但唤雨这一本领仍显得有些吃力。此时,她整个人都感到乏力,脸色苍白,但最终她成功了。然而,她的样子显得十分可怜,让人心生怜悯。
言朗站在田边,望着那片田地说:“你看,那就是我们的田地。可惜这些禾苗,都快枯萎了。”禾苗原本绿油油,但此刻已经耷拉着脑袋,叶子从根部开始泛黄。田地里一滴水也没有,这已经是家里最后的粮食。
镇上的粮商都已经离开,如果再不离开,连房子都会被流民们拆了。世道变得混乱。
穗穗眨巴着眼睛,看着哥哥对这些禾苗感到心疼,于是一骨碌从哥哥的背上滑了下来。
“小心点,穗穗。夜晚很暗,别摔着自己。”二哥吓得心跳加速。
小家伙摇摇晃晃地站在田坎上,一脸认真的表情就像个小大人。
小胖娃蹲在田坎上,抚摸着将要枯萎的禾苗,一脸认真地说:“我要给它讲道理,好好地讲道理。”
“禾苗,禾苗,你要快快长大,认真长。长得绿绿的,高高的...多抽穗,多多的穗...”小姑娘的模样让言朗差点笑出声。他妹妹真的太可爱了!
然而,此时地里的禾苗微微抖动,仿佛在欢喜跳跃,仿佛在回应着什么。在夜色下,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。
言朗走了一半,碰到回家的父母和大哥。
父母的脸色阴沉,大哥怀里抱着三弟,孩子已经熟睡,但脸上青肿,被一个巴掌印记着。这是为了救穗穗而挨老太太扇的。
“三郎有些发热,先回家给他熬些汤药吧。”林氏面色苦涩。
刚才在言家发生的事情确实让人心烦。相公请了里正和村长,竟然将大房分割出去了。
“我们家有六口人,那点山脚下的田地哪够吃呢。昨天我去看了,那块田地位置高,里面一滴水都没有,已经快旱死了。”那是家中最差的两块田。
除了这两块田,其余只有一些简陋的器皿和一百斤糙米。
“明明三年前穗穗被送来时,那家人给了三百两。娘除了给二哥准备考试,其余都存起来了。”
“去年还买了田,买了好几车粮食。娘怎么能这么狠心?那些都是穗穗的,如今居然一口气都不肯拿出来。”林氏擦了擦泪水,她自己虽然不吃,但几个孩子得吃啊。
穗穗侧着脑袋,山脚下的那块田地?不就是方才她祝福的地方吗?
一家人的气氛变得沉重又煎熬,绝望在周围蔓延。穗穗趴在二哥背上,软软的说:“一定会抽穗的,会长出许多好吃的粮食。妈妈可以吃饱饭,不会饿的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