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门的婆子虽然有心劝说,但见到绫香满脸的坚定,也不好再多说什么,只得寄希望于大小姐真的绝顶智慧,能在老夫人离世之前赶回来。
绫香回眸望向已经气喘吁吁的老夫人,微微叹了口气。她心中又何尝不清楚,天云山远离尘世,大小姐即使身骑汗血宝马,恐怕也难以及时赶回。
正当她陷入沉思之时,院外突然冲进一个小厮,他费力地绕过院落中哭成一片的妇人孩童,口中高喊着:“大小姐回来了!大小姐回来了!”
绫香一喜,连忙上前冲向小厮问道:“是大小姐回来了吗?”
小厮也面带喜色,“是啊,香姨,大小姐回来了,现在已经到府门口了。”
绫香松了口气,连忙对小厮说道:“快带我去迎她!”
小厮应声带着绫香出了院门。两人还未出院门,迎面忽然跑来一道淡蓝色的身影,绫香只觉眼前一闪,倏地消失不见。
绫香虽然没看清,但那倾城绝丽的身影,世上又哪里会有第二人?
“大小姐!” 洛清妍无暇理会绫香,不顾形象地快跑着进了水云间的院门,又快步朝着房门跑去。
院中妇孺前一刻还在哭泣,见洛清妍走近后无不恭敬地低眉信首叫上一声大小姐。
越是靠近主屋的房门,清妍就越觉得压抑。远远地,她仿佛隔着重重帷幔看到了那位对她微笑慈爱的老太太,老态龙钟,但眼神依然清明威严。唯有对着洛清妍这个小丫头时才会显露几分稚气。
她最后停步在千年沉香木的大床前。床上的老太太似乎感应到她的气息,猛地睁开了微眯着的双眼。那一刻,她眼底的亮光一点点蔓延,声音中充满了兴奋,“清妍……”
清妍忍住即将涌出的泪水,跪倒在大床前,抓住老太太已经枯老的手,“祖母,清妍来迟了。”
老太太闭上眼睛,眼神变得清明,似乎用尽力气才看清眼前的人儿:“总算上天眷顾……老身还能见你一面。”
清妍竟笑了笑,“祖母总是偷懒,这次是又要抛弃凡尘俗事,不管清妍了吗?”
老太太极为艰难地压下喉咙发痒,“傻丫头,老身这一生活得长久,也曾得享子孙绕膝,你祖父生前疼惜我,我该是知足。”
清妍在床前用力点头,“嗯。”
“清妍……咳咳……,你出生时紫霞漫天,我就知你定然是有福气,你如今才十六,就生得这般皮相……怎能不叫祖母担心?”
老太太前言不搭后语,但清妍还是听明白了。她吸了吸鼻子,低声在老太太耳边说了句话,老太太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。
老太太又用尽力气睁开双眼,声音较之前提高了数倍,是对清妍说的,也是对其他人说的。“清妍,你祖父戎马一生,我洛家百年的基业……就……就交到你的手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