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笼罩着大地,呼啸的风声将秀场的喧嚣隔绝在身后。叶蓁穿上风衣,仍然能感受到微凉的夜风穿透布料。他们站在巴黎大皇宫的后门,眼前的巴黎在黑暗中宛如一片海洋,星光点缀其中,埃菲尔铁塔的巍峨身影远远矗立,仿佛撑起了整片天空。叶蓁眺望远方,心中涌起一股茫然和渺小的感觉。
陆颂手插裤兜,站在叶蓁身边。他眯起眼睛,头发在风中微微飘动。叶蓁转过头,远处灯火勾勒出他修长的轮廓,她心中一动,轻笑道:“我虽然不认识你,却总觉得你有些熟悉。”
陆颂低下头,双眼闪着淡淡的光芒,深情地凝视着她。
“你不认识我,但我认识你。而且,我认识你已经很久了。”
叶蓁惊愕地睁大了眼睛。这么多年来,她在龙城景清路的房子里,记忆中的人寥寥可数。
除了……
那个少年。
夜风吹拂着,她的思绪漂向远方。那个少年……难道真的存在?那些零碎的记忆在景清路的岁月中反复咀嚼。满园的法国梧桐投下幽凉的影子……绚烂的色彩和握在手心的花朵……这些片段如同砂砾,难以捕捉。她失笑,却突然被陆颂环抱。
她瞬间僵住,一动不动。陆颂高大的身躯微微弯曲,唇贴着叶蓁的耳畔,呼吸拂动她的耳边,似有话欲言。他的怀抱越来越紧,微微颤抖。他的心跳传来温暖,他的领针凉凉的触在叶蓁的脸颊上。叶蓁抓紧他的衣摆,只有这丝凉意能让她不臣服于他的温暖。
“我找了你……很久。”他低声哽咽。
叶蓁的手仿佛被抽空了力量。他的哽咽击中了她柔软的内心,不知为何她的心也痛了起来。她迟疑地抬起手,搭在他的背上。
“你……可能认错人了。”叶蓁带着歉意,她不敢看他的眼睛,慢慢地推开他。
陆颂抬起她的脸,拇指轻轻摩挲着。
“没关系,”他的声音在风中沙哑,“我们可以重新开始。”
叶蓁的心一震,一种软绵绵的无力感袭来,她张了张嘴,却不知说什么。陆颂贪婪地沉浸在她的双眼中,仿佛害怕再也见不到她。
一束刺眼的光从天边射来,叶蓁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。一架巨大的直升机轰鸣着从远方飞来,将稀薄的云层搅碎。
“叶蓁!”陆颂的声音在机器噪音中清晰可闻,叶蓁逆着强光,眯着眼看着他。陆颂扫了一眼越来越近的直升机,“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。我保证。”
叶蓁还没来得及开口,陆颂放开了她,倒退了几步,似乎终于下定了要走的决心。他转身,长腿轻盈地向直升机降落的地方跑去。他抓住机舱里一个人伸出的手,上身钻进了机舱,但又停了下来。他退了几步,远远地看了叶蓁一眼。
他钻进了机舱,机舱门缓缓地关上了。
很快,直升机缓缓升上了天空,迎着透射的天光消失在天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