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她还襁褓时,正值严寒的冬季,院子里积雪深厚。奶娘剥去她的衣物,将她埋在冰天雪地里,只露出一个头,她的哭声沙哑,全身冻得发紫,却未能得到奶娘一丝怜悯。
几个寒冬过去,她得了体寒之症,一辈子无法生育,身体亏损严重,郎中说,她活不过二十岁。唯有通过练武强身健体,每天喝药,才能多活几年。
看着母亲如此卑微的模样,她心中充满了伤痛。她可以忍受荷衣对她的辱骂,可以接受俞氏对她的算计,但奶娘……
这个养育她长大的人,她的责骂和侮辱,就像一把尖锐的刀子一样刺痛她的心。作为一个母亲,她从未尽到过一次母亲的责任,甚至连一口乳水都没有给过她,更别提简单的陪伴了。她自责、感到亏欠,甚至憎恨自己,因此一直在竭尽所能地补偿。
“娘,不要怕,奶娘只是个外人,你才是我的亲生母亲呀!从前是女儿不对,以后女儿会一生护着你。”云姨娘说完,眼中闪烁着泪花,不知是被感动还是害怕,但她颤抖的身子渐渐平静了下来。
她望着顾南幽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。她从未想到,一直痛恨她的女儿现在竟会护着她……
然而!
突然,又一次刺耳的声音响起。
“怎么了?不敢吗?”接着是两声脆响,外面响起了婢女的抽泣声。
“滚开,碍眼的东西。”奶娘的声音落下,沉重的脚步声逐渐接近房门。
“嘭……”
房门被猛推开,一个身材臃肿、满脸横肉的奶娘站在门口,目光冷冽地看着云姨娘。
“哦,云姨娘,栖云苑不好好待着,又跑来幽兰院,看来上次的教训不够,还要拿脸来让人踹,你怎么这么无耻?”奶娘恶狠狠地说完,随即看到云姨娘和顾南幽紧握的双手,怒火中烧,急步走到云姨娘面前,扬起手就要打下去……
然而,预料中的巴掌声并未响起,奶娘扬起的手被紧紧抓住,手腕被捏得生疼。
看到挡在云姨娘面前的是顾南幽,奶娘不禁愕然。
“小姐,你为什么阻止我?我要替你教训这个贱人。”
“奶娘,你难道忘了自己的身份吗?云姨娘虽然只是姨娘,但她是我顾南幽的亲生母亲。即使我曾经对她说过难听的话,那也只是我和我的亲生母亲之间的事情,与你这个下人无关。再说了,你虽然是我的奶娘,但你始终是下人,要记得自己的身份,不要越界,说话也不要添油加醋,否则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。”顾南幽眼睛微眯,声音虽不快不慢,却透着冰冷的威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