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淳奕恢复了一丝神色,径直推开曹淳,迈步走向床前。“太医怎么说?”他询问道。
曹淳恭敬地回答:“太医说,小公子中了蛇毒,但因及时救治,已经无大碍,只需好好养着,排出余毒即可。请丞相大人放心。”
“放心?”顾淳奕怎么可能放心,只是进了皇宫,便险些丧命。
“九龄?”他低声呼唤。
曹淳便退了下去。
“九龄?”顾淳奕握住女儿的手,“你醒了吗?”
顾九龄意识模糊,努力睁开眼睛,竟看到了自己的父亲。“爹?!”
“醒了就好,感觉如何?”顾淳奕忙帮她整理被角,“你平时是怎么教你的?”
顾九龄勉强扯了扯嘴角,“爹,特殊情况需要特殊处理。当时皇帝中了毒,如果我只顾自保,回头可能会被指责弑君,到时候就算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。”
顾淳奕早已想好了进宫的计划,想着能借此次救驾之功让皇帝放了女儿。但看来,顾九龄这个经常闯祸、行为放荡的孩子,好像有些长大了,懂得以大局为重了?
他不觉得这是皇帝的功劳,而是因为她去读了太学堂。
果然,多读书是好事!
但要是出了宫,这小子肯定又会变得疯疯癫癫,绝不会再回太学堂。
“爹?”顾九龄望着他,眼中充满期待,“你还不回答我!”
她还不了解自己的父亲吗?
他犹豫了一下,肯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。
“九龄啊!”顾淳奕语重心长地说道,“爹也想让皇上放了你,但是皇上现在受到了刺杀,外面充满了谣言。如果我现在带你出宫,万一有人说你是为了保全自己而谋害皇上,那事情就会变得非常棘手。”
顾九龄挺起身子,“爹,每次你都说是为了我好,但最后都是坑我!”
“真的,爹什么时候骗过你?”顾淳奕拍着她的手背,“我现在要去找你姑母商量一下,保证你在宫里不会受苦。等会儿我还会把李贵也派来伺候你,怎么样?”
顾九龄轻轻嗤笑,抱紧了床柱,极其委屈地吸了吸鼻子,“爹已经安排好了,还问我怎么样?我又能怎么样?我又软弱又无助,如果不是我娘……”
“我去找你姑母!”顾淳奕提着衣摆就要离开。
顾九龄咬牙切齿地说道,“亲爹!”
这时,太后正在训斥皇帝。
“你不知道城外难民成堆吗?如果出了什么事情,我怎么向先帝交代?”顾太后气愤地说道,“你是皇帝,做事怎么这么不慎重?”
南宫胤赶忙奉茶,“母后别生气,我知道错了!我考虑不周,下次……”
“还有下次?”顾太后哪里喝得下茶。
南宫胤低头,“母后教训是的,我以后会小心。”
“太后娘娘!”一个婢女匆匆进来报告,“丞相大人来了!”
顾太后无奈地看了皇帝一眼,幽幽地叹了口气,“快请!”她暗自思量着,必须好好劝劝自家兄弟,即使皇帝再犯错误,也不能让下犯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