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到家门口,钥匙插进了门锁。我靠在门上,略微放松了一下。突然想起了我和梁风异地恋吵架的那次。
那时我第一次尝试做菜,却不慎切到了手,一个人去诊所缝了三针。出了诊所,公交车已经走了,外面下着雨,无法打到车,而我又没有带伞。我崩溃地给他打电话。
“怎么了?”他的声音有些嘶哑,像是又喝多了。
“你在哪儿?”我担心地问他。
“厕所。”他说得吃力,“刚吐了,吐完还得出去接着喝。”
“那就别喝了!”我焦急地说,“你怎么能这样?!”
“那怎么行呢?我不拼命怎么结束异地恋,怎么把你娶回家呢?”他笑着安慰我。
“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?”我突然没了刚才的情绪,“突然有点想你。”
“我也好想你。”电话挂了,我选择淋着雨走回家。结果一开门,他就站在玄关处,看见我笑了。
“你怎么过来了?”我很吃惊。
他低下头抱着我,声音低沉,“我听到你电话里声音不对,酒一下子就醒了。”所以就因为我声音不对,这个男人,花了八百多打车两百多公里跑回来看我。
思绪停留在这里,我停了五分钟才开了门。一打开门,我就被笼罩在一大片阴影里。
他回来了?
我屏住呼吸,忍不住伸手抱住门口的男人。在梁风的葬礼上,我没有哭;在不知情的朋友问婚礼为什么不办了的时候,我没有哭;在我妈妈告诉我我要结婚了,给我介绍相亲对象的时候,我也没有哭。
可是抱住他的那一刻,泪如泉涌。我咬着唇不敢发出声,怕一出声,他就不见了。等我哭够了,一抬头就看到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。
“嫂子,请自重。”他嘴角含着轻蔑的笑意。我惊得一下子弹开,慌乱地擦了眼泪,站在那里。
是梁尘。他皮肤有些病态的白,身量其实比他哥哥还要高一些,但是身板有些瘦,属于那种青春期生长过快,肌肉跟不上的瘦。
我怎么把两人搞混了。
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“失忆了?你让我来的。”他瞟了我一眼,转身往里走。
我缓了一秒才想起,前几天他班主任给我打电话说梁尘情况很糟糕,我就让他回了我这里。
“他一模成绩从班上前几名,落到了倒数几名。”
“晚上不睡,白天睡。”
“天天跟那些混混学生喝酒、打架、早恋,再这样下去就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