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完结六月的梅雨季，厚重的乌云笼罩天空，使得白昼宛若黑夜。城市中的霓虹灯从高空洒下，绵延万里，点亮云层，让夜色仿佛再度成为白昼。
医院里空旷的走廊上，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当当声。魏展颜将青丝挽在脑后，身穿雪白的大褂，颈间挂着的听诊器散发着冷冷的金属光泽。
“魏医生，今天的三台手术都安排在下午，晚上六点还有一场学术交流会……”一名实习医生跟在她身后，有序地安排着日程。
“魏医生，急诊部刚刚送来一个病人，流了很多血，您快去看看吧。”一位小护士慌张地跑进来，急切地说道。
“嗯。”展颜点头，快步向急诊部走去。
在移动病床上，一个披头散发、面容惨白的女子正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。而病床旁的男子身上的手工西装褶皱不堪，染满鲜红，却没有一丝狼狈之色。他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，侧脸的轮廓深邃分明，薄唇紧抿，表情几近冷漠。
展颜匆匆赶到，当她看清男人的脸时，愣住了，脸色变得苍白。而此时，男人也在看着她，短暂的惊诧后，深眸中浮起似笑非笑的光影。
她竟然在这家医院工作，似乎这是个不巧的巧合。
展颜移开目光，专注地检查床上的病人。她掀开被角，只见女子的下身血迹斑斑，雪白的裙子染成了鲜红色。
“孩子已经保不住了，准备清宫手术吧。”展颜平静地对一旁的护士说道。她不得不佩服自己此刻的冷静。
护士递上手术确认书，男子接过，金笔在手中晃动，利落地签下了‘季维扬’三个字。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样，桀骜冷漠。
手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，孩子在送医院之前就已经流产，展颜所能做的只是清理病人的子宫，减轻伤害。
手术结束后，她走出手术室，摘下口罩，连同蓝色手术服一同丢进处理箱。她站在那里洗手，突然传来一道低沉、磁性的男音，悠扬而悦耳，却夹带着一丝清寒。
“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？”
展颜没有回头，因为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，这个声音她听了整整三年。
她洗净了手，在消毒机下烘干，然后缓慢地转身。只见他站在门口，挺拔的身影在阴影中多半淹没，修长的手指夹着烟蒂，吐出的烟雾缭绕，俊脸隐在雾气之后，朦胧得几乎失去了真实感。
“你呢？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？”展颜迎上他深邃的眸，容易淡漠，语气也出奇地平静，而她藏在身后的手却在颤抖。她在等他的回答，只要他说没有对不起她的事，她就相信他，哪怕那只是谎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