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,我为他煮了一碗鱼羹,他回以不明的轻笑:“这就是你和孟惜柔的差别了,如果是她在此情此景下,必定能够赋诗相和。”
我从小就与母亲被遗弃在临安府,自生自养,母亲常常神志不清,无法好好教养我。
谢麟和我的父亲一样,嫌弃我不通诗书礼仪,不善琴棋书画。
但曾经有一个人,手把手地教我读书习字,他温柔地告诉我,没有人生来就会这些。
他说,那些官宦子弟、名门闺秀能饱读诗书,只是因为他们出身高贵,得到了家族的支持,比一般人有更多的机会。
如果他们生在普通百姓家,为了生计而辛勤劳作,是否还能无忧无虑地吟诗作对呢?
这些道理,谢麟不会理解,只有我的阿珩才懂。
谢麟总说我与孟惜柔不同,但他不知道,除了外表,他与我的阿珩没有任何相似之处。
时隔三年,从凉州回来,再次来到孟府,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。
只是与过去相比,我现在的住处稍微明亮了一些。
这也要感谢谢麟的福气。
我抱着调皮的狸奴,靠在窗边静静观看着雪花纷纷而下。
午餐时,丫鬟搀扶着祖母走了进来。
“你刚回府,还适应吗?”她带着笑意问道,话语虽客套,却有些生硬。
“辛苦了,我已经习惯了以前的生活,怎么会不适应呢?”我看着院子里不停下落的雪,寒风呼啸着,让人感到冰冷而刺骨。
我想起刚被接回孟家时,也是这样的天气。
在继母蒋氏含糊其词的嘲笑和孟惜柔不屑的眼神中,祖母漫不经心地安排了个住处给我。
然后,再没有过问。
我被孟惜柔的使女推下冰湖,被仆人克扣食物和炭火,冬天里裹着破棉衣发抖,她只会说一句话:“你要懂得顺从,家和万事兴。”
从那时起,我对这个家就没有了期待。
祖母沉默片刻后说道:“当初出于无奈将你嫁给陛下,也算是你的幸运。如今陛下登基,想起往日情分,少不得会封你个位分。”
“但你也知道,这份婚约本应属于别人。”
狸奴在我的怀里入睡,我轻轻抚摸着它的皮毛,也感到有些疲倦:“祖母究竟想表达什么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