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早早地爬起来,为陆南沉准备早餐,怕一丝一秒的延误。陆南沉做事一丝不苟,对时间要求极高。曾经夏时因为去参加父亲的葬礼而忘记准时为他准备早餐,此后一个月内他没有给她发过一条信息,也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。六点,陆南沉按时回家了。
他一身标准的意大利西装,身形颀长,气质内敛,眉目俊朗又不失男人味。然而,在夏时的眼中,他却显得冷漠又疏离。他甚至没有看一眼夏时,径直坐下,拉开椅子:“以后不必再为我准备早餐了。”
夏时愣住了,不知是出于本能还是别的原因,她说出了自己都没发现的卑微:“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?”
陆南沉抬头,对上夏时三年如一日寡淡如水的脸,薄唇轻启:“我需要的是妻子,不是保姆。”
三年了,夏时总是穿着同一件灰浅色的衣服,甚至回复短信也总是用同一个字。如果不是因为商业联姻,如果不是因为夏家的欺骗,他根本不会娶这样一个女人。她根本配不上他!“我需要的是妻子,不是保姆!”这句话在夏时耳边回响,仿佛震碎了她的心。
她的喉咙发干,然后她说出了陆南沉最不想听到的那个字:“好。”
陆南沉忽然感到心情格外沉闷,就连他最喜爱的早餐也变得无味。他站起身,拉开椅子,不耐烦地要离开。
然而,夏时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,抓住了他的手。“南沉,你心里有喜欢的人吗?”
这句话让陆南沉眸色一变:“你是什么意思?”
夏时仰头看着他。陆南沉不仅是她结婚三年的丈夫,也是她追逐了十二年的男人。可现在……
夏时强忍着喉咙的酸涩,想起母亲的话,缓缓开口:“南沉,如果你有喜欢的人,你可以和她在一起……”
她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陆南沉打断了。“胡说八道。”
人生最终是一个不断放下的过程。陆南沉离开后,夏时一个人坐在阳台上,茫然地望着外面凄冷的雨。她不得不承认,即使十二年来一直爱慕陆南沉,她仍然不了解他。雨声时而清晰,时而模糊。
一个月前,医生说:“夏小姐,你的听神经和各级中枢发生了病变,导致你的听力再次减退。”
“难道没有治疗方法吗?”
医生摇了摇头:“长时间的神经性听力下降,没有明显的药物治疗效果。我建议你继续佩戴助听器进行听力康复。”
夏时明白医生的意思,即没有治愈的可能。于是,她摘下了助听器。
在夏时的世界里,一切变得安静。她不习惯这种寂静,走到客厅,打开电视,将音量调到最大,勉强能听到一些声音。不知是不是巧合,电视上正播放着国际甜歌王后阮星辰归国的采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