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们村,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女人,她们有的睡在猪圈里,有的睡在地上,好一点的也只能在门后搭一个硬木板床,而晚上还要被锁住脚。
她们的身份是村里的禁忌,在外面几乎没有人提起过她们。
但我知道她们的真实身份,她们是被拐卖来的!
很长一段时间,我以为自己的父母是正常的夫妻关系,因为我妈表现得太平静了。即使我爸动不动就一个耳光上去,但表面上看,我妈丝毫没有怨怼之心,甚至对我爸还会嘘寒问暖。有时我爸还会从镇上买些花衬衫,让我妈打扮得漂漂亮亮。
然而,与村里那些被拐的女人相比,我妈和她们有很大不同。
直到我八岁那年,我妈被打得头破血流,眼睛充斥着血丝。她抱着我爸的腿哭闹着,目的只有一个,送我去上学。
“大山,你把龙龙送去学校吧,至少不能让他成为文盲。”我妈被打也不反抗,死死抱着我爸的腿不放。
我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,警觉地意识到,如果我现在出去,肯定会挨打。
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老娘们想什么,你是不是想让小龙帮你送信,找人救你?你到底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?”
从桌子底下,我只能看到她宛如僵尸一般的红彤彤的眼睛。听到这话,身体一僵,几乎没有犹豫地说:“大山,你到底想怎样?这些年我对你是什么你还不知道吗?你总不能一辈子让他成为残废吧。”
我妈那句话好像触动了他,我听到了棍棒落地的声音。我爸一把把我妈踢倒在地,低声咒骂着。
然后,他转身离开了。
我蹲在桌子底下,与满身是伤的她四目相对。我看到她温柔地对我微笑了一下,然后坚持着身体,把我从桌子底下抱了出来,耐心地让我不要害怕。
那时的我好像懂了,又好像没懂!
总之,在这件事之后,我开始去镇上上学了。整个村子里上学的孩子寥寥无几,我是其中之一。
上了学,我才知道,我妈好像真的不一样。她会教我读书,写字,甚至还能教我英语。
虽然我不懂,但我看得出来,我妈读英语比老师还要流利。
后来我才知道,我们一起上学的四个孩子,其他三个的妈妈都是村里为数不多的正常嫁娶而来的,只有我妈妈是被拐卖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