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燕不归》 免费试读
我答应了，命人取来笛子，立在一旁，引笛至唇边，开始为他伴奏。
崔白走到大厅中央，一边操纵着提线傀儡，一边随着笛声唱道：“楼阁玲珑五云起，美人娟娟隔秋水。江天一望楚天长，满怀明月人千里……”
木傀儡展开袖子，曼舞起来，姿态灵动，仿佛是一个有生命的人，所有人都不禁屏息凝视，专心聆听崔白在这柔和中透着凄凉之意的乐曲中轻吟低唱：“千里，楚江水，明月楼高愁独倚。井梧宫殿生秋意，望断巫山十二。雪肌花貌参差是，朱阁五云仙子。”
尽管大家击节喝彩，但嘉庆子依旧神魂颠倒，怔怔地盯着傀儡看，直到公主连唤她三声，她才如梦初醒，忙进到帘内问公主有何吩咐。
公主让嘉庆子去取崔白的木傀儡给她看，崔白欣然呈上，公主端详后赞叹道：“我看寻常木傀儡都是头大身子小，难得崔先生这个比例适当，跟真人一样。”
崔白应道：“我平日也常画道释人物，因此对人的身形骨骼会略为留意。这个傀儡原是闲时做来解闷的，不知不觉还按真人比例做，倒失去寻常偶人的可爱趣怪之态了。公主若喜欢，只管留下，下回我再琢磨琢磨，做个更好的给公主。”
公主高兴地收下木傀儡，又让嘉庆子敬崔白一杯酒，崔白微笑欠身道：“公主美意，崔白自然不敢推辞，当饮足十分，但这位姑娘今日已饮太多酒，不若用蕉叶盏换了她的白螺杯，让她浅浅饮一分也就是了。”
蕉叶盏是酒器中容量最小的。公主从中选了一个，命人换了嘉庆子的白螺杯。嘉庆子浅饮一口后很感激地看着崔白，正撞上他含笑的目光，她立时局促起来，本已满面晕红的脸又蒙上一层绯色。
接着，众人推杯换盏，再行酒令。期间，一位名叫小苹的歌姬抱着琵琶进来演奏，七郎的目光便锁定在她身上，而小苹也似乎认出了七郎。
小苹一曲奏罢，七郎索性召她至自己身边，两人低声细语。小苹说至动情处不禁垂泪，七郎立即为她擦去，目光温柔。后来，李玮抽到一签：“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，与女子多语者十分。”厅中便爆发出一阵笑声，众人都对着七郎笑。
七郎却不辩解，直接举起酒盏一饮而尽。嘉庆子出来传达公主的指示：“好色不是好事，只饮酒还不够，当罚。”众人纷纷附和，七郎也答应，要求录事明确处罚。
我微笑道：“适才崔子西唱了首曲子，郎君不如随我奏的曲调即兴填词，也唱一阕助兴罢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