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城南花已开》 免费试读
他说我这个缠足女子不及那些新时代的女性洒脱自如。
但是先生啊,既然你不愿意与我同甘共苦,为何在递交和解书时双手颤抖呢?
我阿玛曾是清朝五品官员,但在晚清后便没落了。而先生则是一位举家从上海迁往北平的大户人家,听说他曾是留洋回来的少爷。
我是被先生的父母所选,经过八台大娇的盛大婚礼,成为了顾夫人。可是自从先生远渡西洋避祸归来,带着一个女子回来,每当先生与她谈论他平日喜欢独自研究的重要事务时,我就感觉到先生已经变了。
我从小被束缚着,缠足、学女红,琴棋书画样样精通。然而,当我看到哥哥从学堂回来时,我总是渴望能和他一起出去。可是我的额娘却告诉我:“女子无才即是德,只要找个好郎君,相夫教子便是最终归宿。”直到我遇见先生,我才意识到,我曾自豪的技能在他面前是多么微不足道。
宣统三年春分,是我们的新婚之夜。当晚,先生对我说:“烟儿,你了解我的情况,父母之命不可违,但请原谅我无法陪你共度这个夜晚。”第二天,喜帕上空无一字,喜婆来收走了帕子,先生以为未洞房会得罪府上长辈,但没有人提及,他也没有再多问。
只有他永远不知道,我给喜婆的帕子上留下了痕迹,是我用指甲划破的。
早在结婚之前,我就已经对先生倾心。有一天,我假扮男装与贴身丫鬟红叶出去,她虽是我的丫鬟,却是我最亲密的伴侣。因为有她,那些在闺房中无聊的日子变得有趣起来。我们在街上模仿富家公子的步态,对所有事物都充满了好奇。
在街头的灯光下,我看到先生站在樱花树下,激情澎湃地演讲,与同伴们游行呼喊。那一刻,他仿佛是一位英雄,光芒四射。
我虽然是个女子,但也有自己的思想。那些平日里只能偷偷听红叶说的国事,在那一天之后,每天早上红叶都会早早出门,买最早的报纸给我。我的阿玛认为女人不应涉足国事,但我只能依靠报纸来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