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完结每天我一边听着妈妈的抱怨，一边吞下十几片白色药片时，我感觉自己不像一个人，更像一个机器。妈妈逐渐看不见人，每天我放学后都得自己煮饭。那时我十七岁了。
有一天放学回家，路上突降大雨，甚至下起了冰雹。我骑车摔倒在泥地里，发现自己腿上磕了个大口子，裤子沾满了鲜血。但我没有钱去医院，家里也一文不剩。妈妈又不知道去哪里喝酒了。或许是我当时晕头转向，或许是我想让爸爸记起还有这么一个可怜的女儿。我走到了廖家的别墅前，淋着大雨，就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。西装笔挺的管家撑着伞站在大门前看了我一眼，然后转身离去。
我注视着廖家大门后的花园，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。最后，廖清树的妈妈出现了，撑着黑伞，与我记忆中一样，冷漠又端庄。她带我去医院处理伤口，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。
“张妍对你不好。”她说，“别让你爸知道你来过。不要用这种幼稚的方式吸引他的注意，他只会更讨厌你。”连正宫对我这个私生女都比我亲妈对我好。我没有说话。她不知道，对我来说，这个世界并非有AB面的硬币，而是一条条都是错的死胡同。
“如果你愿意，我可以替你说话，把你的户口挪进来。”这是她离开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。她没有看见我不可置信的表情。
七、
我爸的基因可能有点缺陷。同一年，廖清树突然晕倒，查出心脏病。据说这是一种潜伏期很长的病，但一旦发作，随时能致命。我有点幸灾乐祸，但想起那个雨夜里廖太太悲伤的眼睛，我又笑不出来了。其实我曾想听从廖太太的建议，如果她真的愿意帮我。
我不知道我妈是怎么发现我在和廖太太联系的。她突然抓住我的长发，歇斯底里地吼我：“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，你要去给谢燕那个贱女人做女儿？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，就是生了你这个白眼狼！廖书言，我对你，真失望。”但我看不到失望，只有疯狂。“那你呢？”“妈，你告诉我，你是真心想留我做你女儿的吗？不就是因为我在，我的病，可以让你每个月找我爸要很多钱吗？”她生我是为了成为廖太太，养我是为了拿廖家的钱。那她又有什么资格责怪我想回到廖家做女儿？
八、
以往和我妈吵架，都是她绝食，我让步。但这次不同了。我断了药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