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完结中年儒士嘴角微微上扬，将目光重新投向棋盘。大局已定，白子无力回天。
华服老者似乎也察觉到了局势，但并未立刻投子认输，而是继续落子棋盘，神色更加专注。
......
赵戎在太学的六堂没有找到方先生，便猜到他大概又是在洗墨亭下棋。
在他的记忆里，先生此生独爱三物：垂钓，围棋，圣贤书。
果然，赵戎看见方先生正在洗墨亭下棋，心中暗自一笑。
方先生有几个常下棋的棋友，这位华服老者就是其中之一。虽然赵戎与他从未交谈过，即使是与方先生，他也很少言语。
赵戎将雨伞靠在梁柱上，走进亭内。
尽管来了新人，但亭内的两人并未转头理会，继续对弈。
赵戎也并不介意，似乎已经习惯了。
他站在方先生身后，看了一眼棋盘。
方先生下子迅速，而华服老者却每次都需沉吟片刻方才下子。
很快他便对围棋失去了兴趣，转而欣赏起亭外的湖光景色。
对围棋他并不感兴趣，只略懂一点，是个不入流的爱好者。
记忆中，方先生曾想教他围棋，只是曾经的原身和自己一样，对这种事无感，所以学得一知半解。
等得有些无聊，赵戎试着在心里轻唤了几声“归”。
自从上次惹它生气后，到现在它都没和他说过话。
默念了几声，见它没应，赵戎只好作罢。
不知是在沉睡还是故意不理他。
真是像个小孩子一样。赵戎在心里吐槽道。
不多时，亭内棋盘上，随着方先生落下盖棺定论的最后一子，胜负已分。
华服老者将手中的白子扔回棋罐，面色平静。
“公明兄，承让了。”方先生笑道。说完，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赵戎，仔细地端详了一番。
“不错，成亲之后果然成熟了很多。”方先生轻笑。
“先生说笑了。”赵戎忙答道，尽量扮演着学生的角色。
“子瑜，你今日来的正好，为师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。”说着，他从怀中取出一份信封。
“前几日国师托祭酒帮他寄一封信给他在林麓书院的师弟，为师知道你对七十二书院一直很憧憬，于是便向祭酒求来了这份差事。”
“林麓书院？”听到这个名字，赵戎眼神一亮。他知道望阙洲有两座儒家书院，林麓和思齐，享誉一洲，是山下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地方，只是具体位置不清楚。
但他又想起了今天的来意，便问道：“书院在何处？”
“林麓书院位于大离王朝。”方先生停顿了一下，补充道：“大离王朝位于一洲的最北端。”
赵戎面露失望，拱手道：“学生恐怕去不了了。”
“为何？”方先生问道。
“因为学生这次来是为了向先生告别的。”
“你要去哪里？”
“学生准备过几日南下，回乡探亲，短时间内无法返回。”方先生沉思片刻，随即收起了信封。
旁边一直低头复盘棋局的华服老者抬头看了一眼赵戎，然后又收回了目光，专注于棋局之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