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我有记忆以来,这是我妈第一次称呼我为“妤仪”。
以前她总是叫我“你”怎么怎么。
爸爸也一样,元明诗,元景翊,他们也都是这样。
但现在,为了讨好一个男人,我妈居然不惜跪下求我。
我一点母女之情都感受不到,只觉得讽刺。
“妈,你太高看我了。就算傅时言真的看重我,我也不会被他珍视,然后被送去冰岛吧?”
我松开握着她的手,向后退了一步准备离开。
“妤仪。”我爸又叫住我。
他走到我面前,眉眼温柔,如同慈父:“裴先生以前一直最疼爱你,你去求求情,他一定会答应的。这个家也是你的家,你难道要看着我们一家无处可去吗?”
家?我的家?
在冰岛两年,我的父母、我的亲生姐弟,没有一个人给我打过电话,发过一条短信。
如果那时我哪天突然死了,恐怕直到尸体发烂发臭,他们都不会知道!
傅时言也不会知道……
根本没有人真的关心过我。
我攥紧手,心脏像泡在酸水里。
我不可能再去讨好傅时言,但我爸我妈是不见棺材不落泪。
我决定去裴家走一圈,然后回来告诉他们傅时言不同意,让他们彻底死心。
于是我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大宅,朝裴家走去。
走进裴家的大院。
我原本没打算进大宅,也不想让傅时言知道我来过。
但管家站在宅门口,对我微微点头:“二小姐,裴先生和步小姐正在客厅里。”
步月歌也在?
想起她对我的背叛,对我的种种伤害,我心底的怒火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。
我越过管家直接推开门,走进客厅。
傅时言正坐在沙发上喝茶,而步月歌半跪在他身侧,活像个奴婢。
余光里,傅时言听见声音看向了我。
但我没有看他,走到步月歌身边,毫不犹豫地抬手扇了她一巴掌。
“啪!”
“啊——”
清脆的巴掌声在客厅响起。
步月歌被我扇得摔在沙发上,捂着脸尖叫:“司洛音你疯了!你干嘛打我?!”
我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扯近:“两年前你偷拍我和傅时言,两年后又公之于众,你觉得你不该被打吗?”
“这只是一个巴掌,还没完呢!”
我说着,再次抬起手掌朝她的脸挥去——
“啪。”
一个手抓住了我的手臂,制止了我的动作。
我顺着那只手看向它的主人。
在明亮的灯光下,傅时言的眼睛冷冽,雕刻般的五官投下一片阴影。
他的嘴唇轻启:“够了。”
果然,我早就知道他会保护步月歌。
我的心已经被伤得遍体鳞伤,但此刻依然感到剧痛。
“不够。”我咬紧牙关,一字一顿地说,“一个巴掌,对比我受到的伤害,算什么?”
傅时言收紧了握住我的手,我感到剧痛,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松开。
步月歌立刻挣脱了我的束缚,躲到他身后,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:“裴先生……”
真让人恶心。
泪水涌上眼眶,我用力甩开傅时言的手连退两步,强忍着眼泪,掐着手心不让眼泪流下来。
“傅时言,你这么维护她,如果有一天她犯了罪,你会不会拿我去替她挨刀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