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附和说:“是金主就是呗,藏什么呢,以后团里的台柱都是你沈婧一个人咯。”
沈婧不想听,整理好一切,去了场地。
在周律沉出现之前,她一直是评弹团里的中流砥柱,这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事情,没必要和外人争论。
最畅销的门票一直都是她的,不管有没有周律沉。
她明白,依附于周律沉可能会让她声名远扬,但是,她喜欢的琵琶评弹不需要通过借助他人之手来攀爬,她有能力凭借自己的努力走向成功。
化妆房里的讨论仍在继续。
说话最多的依旧是邢菲,她几年来一直喜欢关注沈婧的八卦。
“来啊,继续啊。”
“我上卫生间的时候,无意偷听到邢团长在讲电话,团长举着手机,姿势快要弯折了,对着电话那边的周二公子一脸谄媚。”
“没想到团长也有世俗功利的时候啊。”
“你们说说,沈婧往日纯情本分得要命,怎么遇见一位周公子她人都不一样了呢,对,就是...就是那种,她那股风情突然开了。”
邢菲悠悠地磕着瓜子,“你嫉妒吧,沈婧本来就花俏漂亮得紧。”
...
沈婧听得心烦意乱,伸手敲门打断,排练迟到了。她慢慢地看向邢菲,“团长说你们纪律差,这个月扣奖金。”
“你没给我们求情吗阿婧。”
沈婧指了指角落的摄像头。
邢菲皱了皱眉头,“真扣?”
“是。”
邢菲听了不乐意了,匆匆离开,借过的时候不经意擦到了沈婧的手臂。
“麻麻的。”
她手里的曲谱差点掉在地上。
“老秃头,明知道我喜欢磕瓜子聊八卦,是不是专门装摄像头逮我。”
在昏暗的走廊过道里,邢菲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拐角处。
沈婧弯腰接起了曲谱,犹豫了一下。
记忆涌上心头。
她18岁高考那年,第一次遇见周律沉,他也是这样帮她接过准考证。
那天是阴天,她几乎是哭着从考场出来的。
母亲服用了大量安眠药,没能在医院救回来。
医院走廊上,她像一只小狗一样可怜,窝在墙角,泣不成声。
她不知道什么时候,一双昂贵的男士皮鞋停在了她面前,缓缓接过了她即将掉落的准考证,考得怎么样了,哭什么。
他的声音沉稳而沙哑,深深地渗透到她的心头。
一下子,点燃了她心中的一抹火焰。
令她恍惚了一下,星星之火,可以燎原。
她抬起头,正好跌入男人深情的眼眸之中。
她泪眼朦胧,我妈妈没了,明明早上还问她可不可以陪我去考场...
周律沉把准考证放在她怀里,长腿迈着步子离开。
好好考吧,小姑娘。
她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。
哭什么,哭什么呢,谁能懂。那年她如愿拿到了梦想大学的录取通知书。
那位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,在她贫瘠的人生中留下了惊鸿一瞥。
发呆什么呢,走啊。邢菲又掉头回来叫她。
沈婧回过神,收好了曲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