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蕴抬手去解他的衣裳,顺势低下了头:“是夜里被雷雨惊动,没睡好。”
殷稷哂了一声:“你做了什么亏心事?好好的还怕打雷下雨?”
谢蕴不愿回答这问题,只是低头不语,殷稷的声音却变得严厉:“朕的话你听不见吗?”
可听见了又该如何回答呢?
难道她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吗?但对殷稷,她无法启齿,更何况在众人面前?
她低着头依旧不敢开口。
殷稷似乎等得不耐烦了,一把拉起自己的衣裳:“连句实话都不敢说,朕怎敢让你侍奉。”
谢蕴手僵了一下,但最终没有强求,悄然退到一旁。
蔡添喜连忙上前接过,却被殷稷挥手打发,他无奈地离去,殷稷转身朝外走去,步伐渐快,甚至连龙冠都忘了。
蔡添喜急忙追上,却见殷稷停在门口,他也随之停下,但面前的人一直没有动静。
他有些不解,小心地问道:“皇上?”
殷稷被打扰,才勉强开口:“朕今日去昭阳殿,这里不需要侍奉。”
蔡添喜偷偷看了一眼身后的垂帘,明白这话不是对他说的,但还是得应下:“是,奴才会立即传达至昭阳殿。”
殷稷侧眼瞥了他一眼,表情虽然冷静,但目光却刺得他不敢抬头,待皇上走远后,他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匆匆追了出去。
乾元宫渐渐恢复了宁静,谢蕴听到殷稷的话,知道他是在说给自己听的,但却不知该如何回应。
她也不想回应。
这种事迟早会发生,她无法左右殷稷,也没有资格干涉,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在意。
她摇了摇头,驱散了所有杂念,开始为殷稷整理秋装。
之前天气好的时候她已经整理过了,但现在需要随时准备,她得把它们放在更方便取用的地方。
整理费了大半天,下午她打算回自己的偏殿忙自己的事情。
然而,穿过厚重的垂帘传来了断断续续的谈话声。
“谢蕴姑姑其实也没那么坏,今早我还以为她要受罚呢。”
“那是现在,现在她当然不敢放肆了,昨天那场闹剧谁都看见了,和悦妃相比,她根本不算什么。”
“怪不得呢,也是自作自受,一个奴婢凭什么享受主子的待遇……”
两人边说边擦拭家具,谢蕴注视着前方的垂帘,轻轻叹了口气,早知道会被人议论,早上就不应该留情。
她掀开帐子,径自离去。
两个内侍没想到内殿还有人,见到她,顿时吓得浑身发抖,脸色变得苍白。
谢蕴却不理会,暂且放过他们,如果直接处罚,恩怨就此了结,未免太无聊。
而此时,她更应该去算那一巴掌的账,虽然殷稷曾威胁过她,但她还是要还回这口气。